“流水啊流水,你到是說句話啊,你不說話,以後怎麼貼心人家女娃兒啊!”曲掌櫃似乎並不拿自家的新菜式當一回事兒,那握著柳條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曲掌櫃的,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啊,”阮藥郎戳著魚骨,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態,似弦月的眉兒舒展,一派優雅,“貼心哪裏用的是花言巧語呢,就該是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看在眼裏怕丟了。”
阮藥郎的話一說完,百姓們的話匣子又開了。
“要我說啊,像阮先生這樣的文雅公子也是不錯的。”
“是啊是啊,小花兒啊,閨女啊,你看阮先生成不?”
“爹爹啊——”
“小花兒啊,別聽你花老爹的,我們家季兒也不錯的!”
“……”
眾鄉親們開始閑著扯扯媒,相相親。
曲掌櫃擠擠眉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阮小子你有所不知啊!曲老我這閨女,就愛聽好聽的!”
“曲老頭!你瞎摻乎什麼呢!”曲晗雙拿小掌立馬往桌上一拍,立馬拍出個零點三九寸深的造型優美的小掌印子來。這是高手,高手啊。
“閨女!這可是上好的紅木啊!”曲掌櫃一臉心疼。
“我要你亂說,哼!”曲晗雙轉頭不再看老爹的的裝模作樣,笑吟吟的看向流水,“走,流水,陪姐姐我端菜去!不理這老頭子!”俏皮的向內堂走去,而流水,這才邁出腳步跟了上去。
大堂恢複“平靜”。
曲掌櫃看著倆人會心一笑,搖搖頭不說什麼。
“阮小子啊,”曲掌櫃說著便坐在了阮藥郎的側邊,擠擠眼,“藥老頭怎麼就舍得放了你下來?”滿臉戲謔。
阮藥郎身子一顫,隨後便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捏捏眼前的白玉杯,“師傅說,”略一停頓,似乎在醞釀什麼,突然神色一凜,湊到曲掌櫃麵前,“曲半子那個老不要臉的,以為走了就一了百了?別以為爺爺我不知道他打什麼如意算盤!告訴他,想爬,連狗洞都沒有!阮小子!你給我下山去!現在!立刻!馬上!給我纏著他!纏著!”阮藥郎的聲音雖輕,但那學師父的氣勢可是沒減,當場把曲半子愣在了原座,這娃子學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小抿一口,“咳,曲掌櫃的,您看……”怎麼辦。
曲半子一回神,兩手輕輕的捋著柳條兒,貌似淡定有堅硬的說,“沒商量!”確實沒商量!
再抿一口,“嗬,曲掌櫃的,這是師父交待的……”其實至今,阮藥郎壓根不明白師父到底交待了什麼。
曲半子當即大掌一拍那已然掛彩的紅木桌,立馬拍出個零點五九寸深的造型獨特的大掌印子來。這才是高手,高高手啊。“不幹!阮小子你不是有你的小師妹了麼?曲老我可就這麼一個閨女!”師父也隻有一個女兒……
但是……
等等!
薄唇一抽,“曲掌櫃的,您,您剛才,說什麼?”師父讓我來……相親?這也太扯了,把他坑死了他都不相信,藥老頭天天在他耳根子裏叨嘮著要對未來媳婦一心一意,絕無二心,不得爬牆,遑論二妻,而那個小師妹,藥老頭的掌上明珠,自然而然便成了藥老頭心目中阮藥郎的準家媳婦,說是要他來搶個姑娘回去,還是惡鬥了幾十年的死對頭家的姑娘,說真的,還真是把他坑死了他都不信!“您,是逗小生的吧。”
“曲老我可不管,”大義凜然,“阮小子!曲老我告訴你!咱閨女已經有心上人了!回去告訴藥老頭!沒事別瞎摻和!鬧心!哼!”曲半子抖抖袖子,轉身離去,走的瀟灑,獨留阮藥郎望著白玉杯怔愣著。
父女倆真是如出一轍啊……
但是……
能讓藥王石鵠仙費神,讓曾經的第一俠客曲半子不願提及的,會是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