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咋整?”,胖子無奈道:“我手腳墊在身子下活動不開,而且僵了一夜這會麻得都沒知覺了,全身上下我能動的也就隻有這張臭嘴了!”
莊彌生想了想,給胖子支了個招兒道:“我看這樹枝也不粗,要不你試試能不能從樹上滾下來?”
“哎喲我的老弟你可真能想出這種損招兒,這兩米多高的樹我要滾下來豈不是要沒個半條命?而且萬一被樹枝戳中哪兒,這綁咱的龜孫還沒見著,胖爺我估計就先去閻王那報道了!”
莊彌生想想也對,就讓胖子先別動彈,他活動了一下手指,發現壓在身上的泥其實挺鬆軟的,沒想象中那麼致密,他嚐試了一下從泥土中往上抬手,雖然有些困難,但畢竟還能動一動。
於是莊彌生把手縮成一個錐子慢慢往上鑽,雖然進展緩慢,但也算是有點兒成效了。努力了幾分鍾後,莊彌生感覺自己的手已經離地麵隻有半尺不到的距離了,胖子等的有些不耐煩在旁催道:“老弟怎麼樣了?能成不?”
莊彌生沒理會,一鼓作氣將手鑽出了地麵,有了一隻手能做的事情也就多了,沒過多久,莊彌生就弄出自己的另一隻手,然後又耗費了幾分鍾後從土坑裏慢慢爬了出來。
胖子見莊彌生脫困了,急得直喊:“快來給胖爺我鬆綁喲,你要再晚一些說不定就要推著我的輪椅進古墓了!”
莊彌生沒好氣地罵了他一句:“別嚷嚷。”然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準備爬上樹去,可這動作幅度一大就又扯到傷口,莊彌生雖然疼,但還是咬著牙根忍了下來。
廢了好大一番力氣爬上樹將胖子身上的破長布給扯開,莊彌生躺在樹上喘著粗氣道:“胖子,這英雄救美的事這次就交給你了。”
爬到樹下生龍活虎的胖子正蹦來蹦去在那活絡著筋骨,聽著這話就笑道:“老弟你就放寬心在那好好休息會,這古有魯智深倒拔垂楊柳,今你就瞧我我李胖子怎麼倒拔小辣椒。”
胖子雖然嘴上跑火車沒個準兒,但做事還是有分寸的,他走到南裏熏身邊將她身上的泥都挖走,挖了老半天後他再抱住南裏熏用力一拉將她拉出來。可按理說有這麼大的動靜,這人早就該醒了,可南裏熏卻依然像是睡著了一樣,任胖子怎麼喊都沒用。
胖子一慌就將莊彌生喊了過來,莊彌生蹲下湊到南裏熏跟前聽了聽,呼吸聲正常,他又捉起南裏熏的手臂診了一下脈,脈象平穩也不像有事的樣子。
“這怎麼回事?怎麼小姑娘一覺醒來成睡美人了?要不我給他來個王子的吻來喚醒他?”
莊彌生心裏一動,把南裏熏的牙齒掰開來往裏聞了聞,口腔裏有些怪臭,但不是口臭,莊彌生抬起頭多看了胖子兩眼,胖子心裏咯噔一聲,勉強開口笑道:“我就說著玩,老弟你別當真。”
莊彌生搖搖頭道:“胖子,這回可能真被你說對了,昨晚應該有什麼髒東西順著她嘴裏爬了進去,我想要不你大義凜然些把那髒東西給吸出來?”
胖子一驚,立馬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不成,男女授受不親,我是個正人君子,不能做這事!”
莊彌生對胖子豎了一根中指,站起來從旁邊撿了一塊尖銳的石頭,胖子奇道:“就算我不仗義,老弟你也不至於拿石頭砸我吧!”
“我跟著師傅喝了十幾年他親手調配的藥,也算是半個藥人了,身上的血有天下蟲子最討厭的味道。”
“啥味?殺蟲劑的味?”
莊彌生瞥了胖子一眼,沒說話,拿著那塊石子半蹲在地上,讓胖子扶著南裏熏的頭,莊彌生將那塊石子對著手腕偏上,避開動脈的地方狠狠一劃拉,皮膚上破了個口子,頓時湧出一片殷紅的血液。
莊彌生將傷口對準南裏熏的嘴唇,一滴又一滴的血順著南裏熏的唇齒流進腹裏,不一會兒,南裏熏的身子忽然劇烈地顫動起來,莊彌生二話不說將她翻過身來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背,隻聽得“嘔”的一聲,南裏熏竟從嘴裏吐出一條十來寸長的透明蟲子。
那條蟲子甫一落地便想往泥裏鑽去,胖子眼疾手快,一把將那條長蟲連著泥土一塊兒撈起來,用兩根手指輕輕地夾住那條半透明,身上還帶著黏液的長蟲,胖子惡心地直皺眉頭。
吐出那條怪蟲後南裏熏漸漸清醒了過來,她還有些迷糊,分不清東南西北,莊彌生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才讓她逐漸集中起精神來。
這會天還剛亮不久,林子裏正繚繞著白色的霧氣,看上去很朦朧很有詩意,但要在旁邊配上個三五座墳頭再加一些肮髒的裹屍布,那恐怕是個人心裏都要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