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容上驟然蕩開了一個絕美的笑容,似是桃花般的舒展,夭夭灼灼,亂了一世風華。
次日我按時辰上了秦府的馬車,去為那位即將成為“太子側妃”的姑娘繪丹青。
秦璜是個專情的人,僅有一位夫人,這夫人便為他添了一子一女,秦璜極為疼愛這雙兒女,更親自為子女擇名。這嫡女名喚蓁華,生的自是極美。至於為何請我來繪一幅丹青,該是怕入了宮後難於父母相見,想留幅畫,作個念想罷。
“薑姑娘,請隨我來。”侍女引著我前去秦蓁華的院落。
我輕輕應聲,隔著帷帽打量秦府的模樣。
果然不愧為國子監祭酒之府邸,其恢弘耀眼、大氣磅礴絕非泛泛之輩可以比擬。
“是薑姑娘來了嗎?”略帶嬌嫩的聲音掠至耳畔,該是秦蓁華的聲音。
“是,秦小姐久等了。”我入室,摘下帷帽,隔著一道繡著花好月圓模樣的屏風,我瞧不真切對方的姿容。
“哪裏。”她在屏風後由婢女攙扶著起身,緩緩走出。
一襲繡著桃花瓣的粉裳,裙角曳地,細碎的桃花瓣鐫刻在其邊屢上,似是剛剛落下的桃花,隨著美人的蓮步微微顫動。深粉漸變於雪白的長衫,桃花紋路愈加清晰,又漸歸於模糊。肩上披著桃花粉的綢錦,上麵細細墜下流蘇繁複的模樣,分外動人。
我細細端詳著她的麵容,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白皙麵容細膩如骨瓷般耀眼,加之一雙妍麗的鳳眸,她當真有著傾國之姿。
“你們退下吧。”她緩緩坐於我身前的軟榻上,冷冷喝聲遣退婢女。
我略帶不解地看著對方,卻仍舊保持著緘默。
“這……”那為首的侍女似有焦慮。
“怎的,薑姑娘在此還怕我逃出去不成?”她似是在笑,卻更似是含了冰的慍怒。
“……是。”眾人行禮退下。
待到人都走遠了亦關上了房門,她這才轉眸看向我,道:“姑娘可是疑惑我為何遣了侍婢?”
我點頭。
“我既然都將姑娘請來為我作畫了,姑娘,可願聽我講一個故事?”
“與我要為小姐畫的這幅畫有關?”
她微微點頭。
“那薑若原傾耳一聽。”
她麵容上驟然蕩開了一個絕美的笑容,似是桃花般的舒展,夭夭灼灼,亂了一世風華。
那笑,美的恰似她院中所植的桃花一般,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