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可能著火?”
“我也不清楚!火勢太大了,根本撲滅不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李戰役那個混蛋的證據也在裏麵啊!”
“本院認為,此案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判決被告人李戰役無罪釋放!”
“你殺人了,你以為隻要花點錢就這麼過去了?以為放把火把證據庫燒了就沒事了?法院判不了你,我來判你!”
“本院認為,此案事實清楚,證據充足,被告人諸葛析殺人罪成立!”
冰冷的槍口抵在後腦,諸葛析的心中卻並沒有任何的恐懼,有的隻有無盡的悔恨,二十四年的警察生活讓他的生活中除了斷案再也沒有了別的色彩,那個被稱謂“家”的房子他住的時間還沒有辦公室多,父母妻兒見麵的次數還沒有桌麵上案件檔案多,可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家人的模樣在腦海裏忽然清晰了起來,心中的悔恨和愧疚更是讓他流出了眼淚。大半輩子的奮鬥竟然落了個這般的下場,曾經的輝煌和正義都成了泡沫幻影,隻有後頸冰冷的槍口提醒他,一切都結束了。
“就這樣結束吧!”緩緩閉上眼睛,盡管還有無盡的悔恨,還有無盡的愧疚,還有很多未完成的夢想,都已經全被諸葛析拋下,唯一剩下的念頭隻有一個,“下輩子,一定老老實實地當個普通人,老老實實地生活一輩子,老老實實…”
槍聲響起,黑暗吞噬了他全部的意識…
大理石鋪設的道路,白玉石雕砌的石柱欄杆,還有矗立在廣場中間的女神雕像,聖絲蘭城中心的一切都是純潔的白色。隨著太陽漸漸西落,血紅的霞光淹沒了城中的一切,辛辛苦苦工作了一整天的人們相互打著招呼緩緩向家裏走去,每個來到廣場旁的人都會停下腳步,麵色或是嚴肅或是幸福地向廣場中心的女神雕像恭恭敬敬地行一個禮,不少信仰虔誠的人還跪在地上喃喃地禱告著。女神雕像旁邊站著十六個全副武裝的衛兵,暗金色的全身鎧,五米長的龍槍,還有那迎風飄揚的紫蘭白月旗幟,在血色的夕陽下顯得異常威嚴。
很快隨著夕陽落到地平線下麵,街上的平民也都回到了家裏,辛苦勞動了一天,沒有自己的家更加溫暖的地方了,守著操勞家務的妻子,看著頑皮淘氣的兒女在膝前撒嬌,每一個人都會忍不住在心裏讚美一聲偉大的輝月女神。
有溫馨,自然也有激情,就想光明之下永遠會隱藏著黑暗一樣。在聖絲蘭城西邊的小巷裏,油燈的光芒將這裏照得一片明亮,幾十米的小巷和兩邊的屋子裏都擺滿了桌子,每張桌子旁更是坐滿了人,在一陣陣肆意的叫罵笑喊中,大杯大杯的麥酒被這群大漢灌下了肚子,不一會兒隨著十幾個濃妝暴露的美麗女子的出現,現場男人們的情緒立刻達到了一個高潮,看著十幾個美麗女子扭著挑逗性感的舞蹈,所有男人都一邊大口地喝酒一邊大吼了起來。
“再脫一件,妞,再脫一件!”
“對,把腿踢起來,讓我們看看你下麵藏著什麼!”
大多數的男人雙眼都緊緊地盯著十幾個舞蹈風騷的美麗女子,可是那十幾個美麗女子的目光卻始終不離右邊的一個角落,在那裏坐著的男子是這十幾個美麗女子共同的情人,無論是他英俊陽光的外表,飄逸灑脫的金發,還是他無盡的甜言蜜語和濃情愛意,都讓這些在歡場中的美麗女子心動不已。
“嘿,小司馬小瑜,那些臭娘們工作的時候都不忘向你丟眉眼,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我可聽說了,她們現在留你過夜可都是免費的,還常常偷店裏的好酒好菜招待你。”坐在金發帥哥旁邊的一個幹瘦男子一邊小口小口地喝著酒,一邊氣憤地向金發男子抱怨著,不過在他氣憤的表情中分明顯露著濃濃的玩笑和揶揄之情。
金發帥哥,也就是幹瘦男子口中的小司馬小瑜輕輕甩了甩他燦爛的金色頭發,俊朗的臉上露出了邪邪的笑容:“米卡多,這裏的每一磚每一瓦,每個杯子每滴酒水都是你的,那些美麗而可憐的女孩們更是在你手下討吃喝,你可別跟我說你沒上過她們。”
“我是她們的老板,我上她們有什麼不對?”
“我是你好兄弟,我上一下你手下那些被你上過的姑娘,又有什麼不對?”
司馬小瑜的話有些繞,有些醉意的米卡多琢磨了半天終於點了點頭,喃喃道:“好像確實沒有什麼不對的。”
“嘿嘿,對嘛,沒有什麼不對的,咱們兩個是好兄弟,當然要同甘共苦了,所以我和你點昂納多葡萄酒也是沒什麼不對的,是不是啊?”
“是…不對!昂納多葡萄酒,原來我的昂納多葡萄酒是被你偷喝了!”提起昂納多葡萄酒,米卡多的眼神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一把抓住司馬小瑜的衣領,滿臉通紅的大喊道,“我的昂納多葡萄酒,兩百個金幣的昂納多葡萄酒啊!就算把你那身漂亮的盔甲賣了也不值這個錢,你居然就這麼偷偷摸摸地給喝掉了。混蛋小司馬小瑜,你給我吐出來,吐出來!”
憤怒的米卡多爆發出了他生平最大的力量,竟將身材壯實的司馬小瑜死死地按在桌子上,隨手拿起了一邊的酒瓶,比劃著就要對準司馬小瑜的腦袋砸下去。這下可把司馬小瑜嚇得臉色發白,他原本打算趁米卡多喝醉酒將這件事稀裏糊塗的糊弄過去,沒想到喝醉的米卡多居然變得如此暴躁。
“喂,米卡多,衝動是魔鬼!你要在輝月女神賜福的城市行惡魔之徑嗎?”這幾句話是司馬小瑜最常說的,所以此時吼出來也有幾分氣勢,可惜這些對一個喝醉酒並且異常憤怒的醉漢是沒有用的。舞台上風騷性感的美女們第一時間發現了情況,可惜她們的大喊聲被舞台下醉漢們的吼叫聲輕易的淹沒了,尤其在看清高高舉起酒瓶準備“行凶”的是自己老板,所有的舞女都臉色地低下了頭,不敢再向那個角落投去目光。
就在小司馬小瑜快要窒息昏過去的時候,壓在他身上的米卡多忽然被一隻腳踢飛到,撞在旁邊的架子上昏了過去。
“這個混蛋米卡多,喝醉了之後簡直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揉著自己的後頸,小司馬小瑜從桌子上爬了起來,瞄了一眼出手救自己的人,有些氣惱地說:“司馬小瑜,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如果你在的話,我就不至於被米卡多這個混蛋酒鬼差點弄死了。”
“你太弱了。”隨著一個呆板的聲音響起,一個身材壯碩麵目猙獰的大漢坐在了小司馬小瑜的身邊,拿起桌子上的酒壺直接往嘴裏灌去。
“喂,司馬小瑜,我隻是喝了米卡多一點酒而已,他就找我拚命,你要是這麼喝下去,小心他醒過來之後玩自焚。”
“不可能,他打不過我的。”牛飲了一番,桌子上所有的酒都被喝光了,司馬小瑜意猶未盡地打量著房間,可惜簡陋的房間裏再沒有一瓶酒了。
“想喝酒隻能弄醒米卡多,他特意吩咐過服務員,咱們幾個無論誰要酒喝,都得經過他的同意。”
“算了,萬一他再找你拚命就不好了。”
放下了酒瓶,司馬小瑜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鋒刃一出鞘,旁邊的司馬小瑜就感到一股寒氣撲麵而來,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連忙一邊飛快地向後退一邊擺著手說:“喂,你這個武癡,這是喝酒泡妞的地方,你把你那個破匕首擺出來,弄得這周圍冰冷冰冷的,是不是想讓我今天晚上一個妞都泡不到?”
對司馬小瑜的抱怨,司馬小瑜完全是不理不睬,手裏的匕首擺弄著眼花繚亂的招式,轉眼間就把桌子上的一個酒杯削成了火柴棍。站在旁邊的司馬小瑜誇張地撇了撇嘴,然後一屁股坐在司馬小瑜旁邊,垂頭喪氣地聳了聳肩膀說:“算了,讓你這個一點不懂女人的家夥一個人坐在這裏,實在太不夠義氣了,我在這陪陪你好了。”
“不用你陪。”可惜司馬小瑜卻毫不領情,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匕首上麵。
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司馬小瑜從房間角落的箱子裏翻出了兩瓶酒,重重地放在司馬小瑜地麵前:“這下需要我陪了吧?”
見到酒,司馬小瑜的眼睛就挪不開了,連上手擺弄匕首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不過嘴上卻毫不客氣:“有酒陪就夠了,你不陪更好。”
滿滿的黑線出現在了司馬小瑜的額頭上:“呃,就算是實話,你也不比說出來,難道就不能客氣一下嗎?”
“我們之間需要客氣嗎?”
被司馬小瑜這麼一搶白,司馬小瑜卻說不出反駁的話,隻能認輸地歎了一口氣,身子後仰枕住了雙臂奇怪地問道:“司馬小瑜,說實話,你的武技這麼高,還有一顆追尋武道不止的心,為什麼不加入騎士團,反而要混跡在市井之中,跟我們這些不知道上進的人待在一起?”
“在哪裏,都無所謂。”司馬小瑜對司馬小瑜的話毫不在意,反而趁著司馬小瑜感慨的機會,把自己的酒喝光後,又伸手搶走了司馬小瑜的酒。
“喂,那是我的……”
司馬小瑜剛想把酒搶回來,司馬小瑜立刻淡淡地開口道:“別說我了,你身為神殿騎士團的騎士,為什麼會跑到這裏來?雖然你隻是個站崗的,可隻要努力,成為騎士團隊長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沒可能沒可能。”司馬小瑜不可思議地瞪起了眼睛,然後擺著手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喝酒泡妞我自認不輸給任何人,但修煉就免了吧,我可是連騎士重劍都揮不起來的啊!你剛才也看到了,連米卡多那個酒鬼我都打不過。”
司馬小瑜放下了手裏的匕首,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司馬小瑜沉聲問道:“你真的是打不過嗎?”
司馬小瑜英俊的麵孔一僵,隨即勉強笑了笑:“當然打不過,剛才我可是差點就死翹翹了。哦,你看,魯菲斯那個混蛋居然不理咱們,先跑去泡妞了,真是不可饒恕!我就教訓一下他。”
“連米卡多都打不過,你還想教訓魯菲斯?”
“呃,打不過他,把他泡的妞搶過來總可以吧!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裏研究那把破匕首得了,別管我!”
司馬小瑜逃也似的奔了出去,自從認識司馬小瑜開始,司馬小瑜就從沒有看透過這個人,或者可以說是看得透,但完全無法理解,司馬小瑜思維的邏輯與正常人實在相差太多了,讓他這個最善於揣摩人心的老人精都無法理解。
“哦,哦,也不知道魯菲斯這個混蛋跑到哪裏去了,明明說好晚上一起來喝酒的,自己卻跑到別的地方逍遙快活去了,居然拋下我一個人忍受酒鬼米卡多和武癡司馬小瑜,讓我逮到你,絕對讓你今天晚上泡不到一個妞。”
似乎感受到了司馬小瑜憤怒的詛咒,放了大家鴿子的魯菲斯並沒有出現在小巷中,司馬小瑜在小巷裏轉了一圈,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回頭望了一眼剛才自己所在的角落,司馬小瑜還坐在桌子旁擺弄著匕首,喝醉的米卡多依舊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司馬小瑜可沒有興趣回去跟這兩個危險的家夥再待在一起,隻能無限可惜地呻吟了一聲,然後慢悠悠地向小巷外走去。
離開了充滿喧鬧夜生活的小巷,走進了被月光渲染成一片銀色的街道,夜生活充斥在心中的瘋狂和腐朽在瞬間被清冷的月光衝洗幹淨。仰起頭望著夜幕中圓月,即便看著它已經四年多了,司馬小瑜到現在還是無法適應每個夜晚都是滿月的情況,甚至每當看到頭頂的一輪滿月,司馬小瑜都會有一個怪異的感覺,仿佛一雙冰冷的眸子正透過月亮銀白色的光暈緊緊地盯著他,沒有一刻放鬆過,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的司馬小瑜隻能把自己沉醉在墮落的欲望之中企圖逃避。
“連酒都沒得喝,這個該死的魯菲斯和米卡多,這個該死的月亮,這個該死的神教,這個該死的世界…”司馬小瑜在嘴裏嘀咕地胡亂罵著,腦袋深深地地下去,雙眼在地上亂瞄著,卻不敢往天上多看一眼。忽然停下了腳步,司馬小瑜抬起了頭,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聖絲蘭城中心的女神廣場處,由白玉石雕刻成的女神雕像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異常神聖不可侵犯。這座女神雕像據說是輝月女神進入神界時,遺留下的人類肉體變化而成,可以說是聖絲蘭城的至寶,更是輝月神教的信仰支柱,整個廣場無時無刻都有輝月神教的騎士團保護。不過聖絲蘭城畢竟是輝月神教總部所在,更是位於輝月神教勢力的最中央,近四百年來聖絲蘭城下幾乎從未燃起過戰火,在和平的籠罩下,守衛聖絲蘭城中心廣場的人已經從輝月神教最精銳的騎士團換成了僅僅作為儀仗隊使用的騎士團第九大隊第九小隊,而司馬小瑜就是第九小隊中的一員。第九小隊雖然隻是儀仗隊,但為了保持輝月神教在廣大平民心中的神聖和嚴肅,無論白天黑夜,中心廣場上二十四小時都會有第九小隊的人站崗。對,站崗,不是守衛也不是保護,隻是單單的站崗而已,穿著華麗莊嚴的全身鎧甲,握著五米長的金色龍槍,在中心廣場上站崗。這種效果非常的明顯,不明真相的絕大多數平民都將站崗的第九小隊當成了騎士團中的最強者,殊不知第九小隊除了隊長以外,隊員們大多數連基本的戰鬥技巧都不會。
夜裏不知不覺走到了中心廣場,司馬小瑜本打算跟在廣場上“值夜班”的隊友們打個招呼,可視線在廣場上掃了一圈,司馬小瑜驚疑地發現廣場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別的隊員還可以說是集體偷懶不知道跑到哪裏逍遙快活去了,可一向古板謹慎盡忠職守的隊長居然也沒有在廣場上,這讓司馬小瑜心裏犯起了嘀咕:“隊長那個中年老男人絕對不會偷跑出去的,他可是把責任和榮耀看的比什麼都重要。那麼他不在這裏的原因,應該是被上麵的人叫走了吧?其他人肯定是看到隊長走了就開小差,跑出去鬼混。恩,肯定是這樣。”
盡管廣場上寂靜異常得近乎詭異,盡管心裏早就湧起了深深的不安,司馬小瑜還是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晃悠悠地穿過廣場向家裏走去。一方麵,司馬小瑜根本就不相信有人敢跑到輝月神教最中心的地方搗亂;另一方麵,如果真有人跑到這裏搗亂,那麼對方的實力絕對不是他一個根本不懂武技的人能對付得了,即便是想發出警報,也絕對會在剛剛露出意圖的時候被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殺死。反正司馬小瑜根本沒有什麼信仰,對於什麼輝月女神更是不屑一顧,根本犯不上為了輝月神教丟掉小命,所以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溜走是最好的選擇。
司馬小瑜想避開麻煩,但麻煩往往不是想避就能避開的,即便繞路,很多避不開的麻煩也會追上來。司馬小瑜剛走到了廣場,一個悠揚清雅的美麗女子聲音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為什麼,要走?”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司馬小瑜的動作不禁猶豫了一下,就在這一刻一股濃鬱得讓人窒息的殺意襲來。司馬小瑜的心髒猛然縮在了一起,全身的血液仿佛都結了冰,眼前的景色也詭異的浮現出了一層血光。
“該死,真的有敵人在這裏,而且還被他發現了!”司馬小瑜心中大喊糟糕,發出這股瘋狂殺意的主人絕對不是自己能對付的,也許就在下一刻自己就要死在這裏了。狗急跳牆,絕望之中的人往往都會爆發出從未出現過的潛力,司馬小瑜此刻爆發出來的就是突破極限的冷靜和思維能力。雖然已經死過一次,雖然這條命算是撿過來的,但司馬小瑜也不想就這樣莫名其妙地丟掉,更何況經曆過一次死亡的他甚至死亡是多麼痛苦,他絕對不願意再經曆一次。
“冷靜,一定要冷靜!”在心裏大喊了兩遍,隻是一瞬間,司馬小瑜居然就壓抑住了內心的恐懼,臉上剛剛浮現出驚恐的神色順勢變成了一副誇張地呲牙咧嘴,然後用正常的聲音嘀咕道:“什麼鬼天氣,大夏天的怎麼突然有冷風吹過來?媽的,肯定是米卡多那個吝嗇鬼在背後罵我了。切,不就是多喝他兩瓶酒嘛…”
一邊低聲胡亂發著牢騷,司馬小瑜一邊繼續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往廣場對麵走去,那股突然襲來的強烈殺意果然頓了一下,然後在他身體周圍徘徊一陣之後終於緩緩退去,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之後司馬小瑜總算沒有一頭栽進去。在心裏重重鬆了一口氣,司馬小瑜此時才發現就在剛才短短的幾秒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徹底浸透了,如果不是現在還沒有脫離險地,他恐怕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你明明發覺了一切,為什麼裝作不知道?”剛才那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了,這次司馬小瑜可沒有再顯露出任何的異樣,不過在心底他卻已經破口大罵了:“我靠,你他媽的還有完沒完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玉皇大帝還是超級賽亞人?你也不看看藏在這裏的是什麼人,他們要是想殺我連手都不用抬一下!你想找人幫你,也請你擦亮眼睛,找個像樣的人來幫你!”
“玉皇大帝?超級賽亞人?那是什麼?”
“呃,說錯了!是什麼不用你管,總之我幫不上你。”
“我能感覺到,你就能幫我。”
“靠,我能幫你?那鬼都能幫你了!別煩我了,我的小命很脆弱,禁不起大風大浪,你老人家要是被人幹掉做鬼也不要怨我,我要是幫你的話結果隻是多一個人變成鬼而已,你不會是想拉我當墊背的…”隨便找了無數的理由在心裏念叨著,毫不理睬那個莫名出現在自己心底的聲音,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精神發揮到底,終於眼看就要走出中心廣場了。
可惜命運往往就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混蛋,就在司馬小瑜一隻腳已經踏出廣場的時候,一個優雅的聲音在身後遠處響起了:“呦,司馬小瑜,你小子不喝酒,跑到中心廣場來幹什麼?”
“怎麼會這樣?!”司馬小瑜在心中悲憤地慘嚎一聲,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身後遠處一個流裏流氣的年輕金發男子。現在絕對不能不理睬對方自顧自走掉,不然隱藏在暗處的殺手肯定就會發現自己是在裝相,可讓他再在這個廣場上多待一秒鍾對他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不隻是不想回憶起剛才的經曆,更是因為在這個廣場上多待一秒,隱藏在暗處的敵人耐心就越少,丟掉小命的可能既越大,可是他現在能做的隻有怨毒地對那個年輕金發男子說:“魯菲斯,你這個混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剛才在米卡多的酒館裏等不到你,現在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這個流裏流氣的金發男子就是司馬小瑜的死黨之一,今天放了司馬小瑜鴿子的魯菲斯,他無奈地攤了攤手,很是感慨地說:“那是因為我發現了一個特靚的妞,特別特別漂亮,而且還從未見過,好像不是聖絲蘭城的人。”
“那你怎麼沒跟那個妞去活動?別跟我說你失敗了。”司馬小瑜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嘴上應和著,心裏卻琢磨著怎樣不留痕跡地從這裏逃跑,至於魯菲斯那個拖後腿的混蛋就讓他死在這裏好了。
“哎,別提了,那個妞可不是個好惹的家夥啊,我後來才知道她居然是新到任的聖絲蘭城城守的女兒,要是泡了她…”
魯菲斯還有沒說完,剛才那股在司馬小瑜身體周圍徘徊了一大圈的殺意再一次湧現。司馬小瑜猛地心裏一沉,這一次的殺意比上一次明顯多了,對方居然根本沒有再躲藏的意思,眼角的餘光中司馬小瑜已經發現一道黑色的人影猛地出現在月光之下,銀白色的月光灑在他身上竟然如同被全部吸收了一般,沒有任何一點光芒反射出來。
已經顧不得再仔細分辨,司馬小瑜轉身就往中心廣場另一邊的輝月神殿跑去,雖然再中心廣場站崗的第九小隊是儀仗隊,但在聖絲蘭城的神殿修行的卻都是神教中最精銳強大的修行者,隻要驚動了他們,無論對手有多強都能解決。
司馬小瑜想的很不錯,可惜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計謀便徹底沒用了。司馬小瑜還沒跑兩步,刺骨的寒意就猛地纏住了他的身體,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般,極度的恐懼從心底湧起,心跳仿佛都在這一刻停止了,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住了,滾滾的冷汗不住地從額頭滴落。
“真是個好演員,居然連我都騙過了。”一個異常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司馬小瑜用力吞了口口水,如果可能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雙眼一翻昏過去,這樣最起碼不用看到自己死亡的一瞬間,可惜剛才“狗急跳牆”的狀態還沒有消失,盡管很恐懼,但他現在心中是異常的冷靜鎮定,別說昏過去,就算五感此刻也是異常的敏銳,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死恐怕也要比別人痛苦多了吧。
想到這裏,司馬小瑜忍不住苦笑了一聲,然後聳了聳肩膀,索性灑脫地轉過身說:“演戲和浪漫,這可是花花公子最基本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