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他啊.....”趙月鶯臉一紅,又想起那日的事兒,“我那日出去買胭脂,一時不防被人偷了荷包,是他幫我尋回來的。”
因為自己粗心大意,荷包丟了都沒注意,還差點誤會了他就是偷荷包的賊,想想都丟人。
她這神色落在趙慕鳶的眼裏,卻是別有想法,瞧著那懷菽郡王對長姐也是有幾分意思的,回頭還得好好打聽打聽。
“倒是你,香葉不是說你病了嗎?今兒風這麼大,你還跑到我這裏來。”她丟下手中水壺,走過摸摸她的腦門,“覺得可好些了?”
“早就好了,尋常發熱而已,又不是什麼大病。”她嘻嘻笑著,“祈鸞畫了幾個花樣子讓人送到了我那裏,說快到年下,給咱們姐妹幾個一人繡條腰帶,阿姐來挑個喜歡的吧。”
月鶯便走過去,翻著瀲枝捧著的那幾個花樣子,“還是祈鸞手巧,瞧瞧人家和你一樣大的年齡,這繡花做鞋做衣裳,那是樣樣不差。”
“還說我呢。”她嘟囔一句,“阿姐自己還不是到現在了,連條帕子都繡不好。”
“那咱倆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長姐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撿了個梅枝落雪的樣子,“我就要這個吧,送過去的時候順便替我謝謝祈鸞。”
“是,奴婢記住了。”瀲枝笑著福身,拿著花樣子出了花房。
“小姐。”餘嬤嬤從外麵進來,“齊三公子遞了信兒過來,說把齊二公子他們,安頓在他原先的宅子裏了。”
齊邕那宅子,重新修葺也有幾個月了,是該能住人了,她微微點頭,“我知道了,勞煩嬤嬤派人去遞張請帖,說我午後登門拜訪。”
“你這是又有事情了?”趙月鶯問她。“怎麼天天都這麼忙?”
“快到年關了嘛,齊邕是醉霄樓的二東家,有些事還是得多和他商談。”她笑笑起身,“那我回頭再來找阿姐。”
“行行行,你去忙吧。”
齊邕的私宅在元寶巷子,這巷子臨街,吃喝玩樂出門不遠,一應俱全,也隻有齊邕這樣不怕吵鬧的人,買宅子才會考慮到的地段。
她登門的時候,齊湮和齊邕已經在書房備好茶水等著了。
“就等你來了。”齊邕揮手讓下人都退下,“我大哥正好也有事想和你說。”
她笑著福身,“小女趙慕鳶,見過良國公大人。”
“三小姐不必這樣客氣,請坐吧。”齊湮伸手,示意她坐下。
趙慕鳶的名字,他時常聽齊邕提起,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自己這個弟弟雖然喜好玩樂,可交友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不如,你們說,我出去等著?”齊邕看看他們二人。
“你就在這好好坐著。”齊湮掃他一眼,也是老大不小了,怎麼什麼事兒都不知道往心裏去。
“我這不好好坐著呢嘛。”他嘀咕了一句,看到大哥從書案下抽出一封信,“太子遇刺一案時,有人曾找到我,以告知我父親當年戰死平穀關的真相為交易,讓我幫他替某個人出麵作證,並且還向我允諾,一年之內,必然有人會出麵和殺害我父親的真凶爭權,屆時便是我為父親雪冤的好時機。”
趙慕鳶接過那封信,先看到的是信封一角,朱砂勾勒的大雁圖案,“這個圖案.....”
“大周最大的情報組織,朝野江湖,無其涉足不到的地方。”齊湮看著她,緩緩說出兩個字,“鴻雁。”
鴻雁?齊邕眉心微跳,“那不是....衛珆衡的.....”
當年衛珆衡耗費無數心力和財力,創建了集情報、暗殺於一體的鴻雁,如今殘留的許多長信侯舊部,也大多都是出於這個組織,他一直以為鴻雁早已被搗毀,沒想到竟然還存於世間。
“不錯,就是當年衛珆衡創建的那個鴻雁。雖然他死後,鴻雁幾經各方勢力的打壓與圍剿,如今實力大不如從前,可它,的的確確還存在著。”
趙慕鳶的視線回到信上,隻見上麵寥寥數語。
“太元三年秋,拓跋族來犯平穀關,時任良國公齊茲煢領精兵五千,與之交涉,拓跋不允;齊帳下前鋒莫玉衝,陣前叛變,箭殺齊,後聯合拓跋大軍,圍剿餘下周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