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憋回去,快點兒看。”賽罕按住他的下巴將他的嘴合上,把他摁到了那具女屍旁邊。
“你先等等.....”他說著,從懷裏取出一瓶藥丸,倒出來塞進嘴裏一顆,“清涼丸,一顆在嘴提神醒腦,再難聞的味道都聞不到了,要不要來一顆。”
“屁事兒一堆。”賽罕從他手裏奪走那瓶清涼丸,扔給趙慕鳶。
領他們過來的那男子在一旁看著,隻覺得腦袋發懵,這是什麼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三人組?
“十七八歲左右,手上、足底都有薄繭......手臂內側一顆痣,是外物勒住脖子,窒息而亡,死時尚未嫁人......”
“這也能看的出來?”這次不是調笑了,她是真震驚。
“那手臂上不是有守宮砂嘛!”龐魁川指著女屍手臂上已經發黑的一點,“除此之外,真沒什麼可看的了。”
趙慕鳶站在賽罕身後聽著,微微側頭遠遠看了一眼那女屍,卻瞥見她腰間掛著配飾,“那是什麼?”
賽罕聞言,走過去把那個像是香囊的東西解下來給她看,“應該是香囊。”
趙慕鳶拿過來打開看了一眼,裏麵確實是被泡了時間太久的花瓣,應當還放了些別的香料,但被泡久了都消散不見了。
這香囊很是小巧,繡紋針腳也精致,她拿在手裏看了兩眼,又把自己荷包裏的那隻小香囊拿出來,放在一起對比,雖然顏色樣式大小都不一樣,可針腳看上去卻有些相似,隻可惜她不擅長女紅,究竟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也不敢確定。
“這不是那個叫什麼梨兒的給你做的香囊?這個香囊也是?”賽罕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有問題。
“還不能下定論。”趙慕鳶搖搖頭,對那男子說:“這個香囊,我要先帶回去幾天。”
“這.....”男子猶豫了片刻,可想到她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兒,應當無事,便取來冊子讓她登記,“平常若有別的大人查案帶走屍體上的相關物品,都需要登記在冊,望姑娘見諒,並及時將證物交還。”
趙慕鳶知道這樣已是很難得了,自然二話不說,就寫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帶著那隻香囊先回去了。
榆犀堂
趙慕鳶陪著祖父吃飯,跑了一天,她都沒有好好吃飯,祖孫二人才要動筷,春分便說父親過來了。
“父親回來了。”她站起身,福身問候。
“才剛回來,父親今日可覺得好些了?”趙振遠拱手,先是和趙奉問安。
“祖父還是覺得胸悶嗎?”
“一直都好著呢。”趙奉瞥他一眼,不願讓他在小輩麵前,提起自己的身體,“坐下先吃飯吧。”
“是。正好我也有事要問阿鳶。”他坐下來,等著趙奉動筷。“你怎麼會,想到去看那幾具屍體?”
趙慕鳶揮手,讓屋裏伺候的下人都退出去,這才將在醉霄樓的那個夥計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他講的很詳細,應當都是實話,為防萬一我已經讓衛青在暗中保護著他了,說不定會對父親查案有幫助。不過,起初我以為,那些屍骨都和唐多順有關,直至今日去了一趟繡春苑,見了扶柳姑娘......”
趙奉邊吃邊聽她說,在她提起寧妃時,神色微微凝滯。
“依扶柳姑娘和孫女的猜測,當年寧妃與六皇子的死,應該是和楊家有關,而小扶柳或許就是知道了其中的什麼關聯,才被楊環滅口的。”
“這樣猜測,也不無道理。”趙奉點點頭,“寧妃是定國君的胞妹,自幼就容貌才華過人,皇上登基之初她可謂是寵冠六宮,當年無論後宮鳳位,還是前朝軍機重臣,皇上都更看重田家兄妹二人,楊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後,她和淑妃二人是後起新寵。後宮妃嬪的榮寵也代表著前朝,陛下在位之初,除了田家,也正是楊家和孫家最先起勢,自從定國君與寧妃歿後,楊妃被立後,局勢轉眼大變,前朝又正值兵部尚書孫諒暴斃,楊環便靠著楊琨與皇後的幫襯,成功坐上兵部尚書的位置,自此拉開楊家在朝中一家獨大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