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她掀開車簾,問正在駕車的賽罕。
“不知道啊。”賽罕搖搖頭,順手拎了一個路人過來,“前麵怎麼了?”
“死人了!”那人咽了下口水,像是還沒緩過神,也不在乎被人拎著衣領的細節了,“湖裏,一下挖出來十幾具屍體啊!”
賽罕聞言,和趙慕鳶對視一眼,把那人放走,“咱們繞路先回去吧?”
她點點頭,正要說話卻發現從旁邊巷子過去,就是醉霄樓,“從這邊走,先去醉霄樓看看。”
殊不知此刻的醉霄樓,雖人來人往,異常熱鬧,可三樓的閣樓,卻氣氛凝重。
“六爺,求您救救小的啊,小的真的什麼都沒做,隻是無意間路過看到了.......”
“你好好說話,哭有什麼用。”
“六爺,我這是害怕啊,大牛他死的時候那個樣子......”
“這是怎麼了?”趙慕鳶一層一層踏上台階,卻也將閣樓內的哭訴聲,聽得越來越清楚,“你是看到了什麼?要六爺救你?”
“這是.....”那夥計停了眼淚,疑惑的看著她。
“三小姐,您怎麼過來了。”蔣六兒起身,迎她坐下。
那小夥計一聽,頓時像是看到了救星,撲過去跪在她腳邊連連磕頭,“三小姐,三小姐求您救救小的啊......”
“你別慌,出什麼事兒了你先仔細說清楚了,若你沒有錯,我自然會幫你。”趙慕鳶把他扶了起來。
那夥計站起來,擦了擦眼淚,這才細細講來。
“半個月前,我與楊花巷子的大牛,還有西市梁記酒鋪的三餘,難得聚麵兒,湊一起喝了些酒,一直喝到三更天才回去,回去時經過一處荒廢宅子,大牛說想小解憋不住了,我們三就進去一塊兒小解了......”
那宅子荒廢了許多年,連大門都沒了,正對著大門還有一個不小的池塘。
大牛進去後,正想去湖邊小解,便看到牆頭上翻過來一道人影兒,還以為又是哪個毛賊想摸點兒東西,便沒打算搭理,左右這荒宅子裏能換錢的,連廊柱都快被人拆了偷完了。
而他雖然醉了,可素日裏還算機靈,當下覺得不對,按著大牛和三餘就趴進了草叢裏。
“這荒廢宅子,大門都沒了,就算是偷東西,大半夜的走正門又能如何,被人看見了頂多笑話兩句沒出息,誰會費那功夫,還翻牆啊。”夥計說著,看了一眼三小姐神色微凝,知道她這是相信自己說的,便又繼續講。
大牛吃了一嘴泥巴,正要發火就被他堵住了嘴。
“噓——”他示意二人噤聲,看著那翻牆頭進來的人,不僅鬼鬼祟祟,還扛著個麻袋,左顧右盼走到了湖邊,將麻袋扔了進去,又費了老大功夫才翻出去。
“那人扔了什麼東西啊.........”大牛隻覺得背後一陣寒意。
“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三餘嚇得牙齒打顫,“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三餘這樣一說,他們便都趕緊跑了出去,直奔最近的大牛家,在他家擠了一晚上,第二天才敢回家。
“那人也沒發現我們,都過去一月有餘了,我們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夥計說一句,瞥一眼她的神色,“直到昨天,那宅子附近一戶人家的小孩子貪玩,許是不小心掉進了湖裏,家裏人找了兩天沒找到,想到他平日喜歡去荒宅裏摘野花,過去一看,沒想到就看到了湖裏飄著的自家孩子的鞋。於是就請了會水性的人下去,撈了半天,孩子的屍體沒撈上來,反倒撈上來好多白骨,還有那個....那個麻袋.......然後就報了官府,眼下正抽幹了湖水,在撈屍體呢。”
“還有呢,若隻是撈出來那些東西,你這麼害怕做什麼?”蔣六兒適時插了一句,讓他把話說清楚。
“還有今兒一大早上,大牛,大牛在街上被馬車撞死了,我覺得不對勁,跑去三餘家一問,結果家裏人說他大前天起就沒回家,還以為是住在鋪子裏了!可我去酒鋪問了,掌櫃的也說他從昨天就沒來了,隻當是生病了.....”他越說越覺得害怕,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三小姐,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就是看見了他扔東西,我連他扔的是什麼我都不知道,他這是要滅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