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把宋瑩嫁給趙家做繼室,一開始存的可不是交好的心思,而隻是想把宋瑩安插進來做眼線,從父親回京以來種種跡象不難看出來,他們想和趙家聯手對抗楊家,可又不想趙家壓過他們,這世間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何況......她一想到齊邕說的那些話,就更加確定了這件事,宋家絕對是先殺人滅口,再讓宋慶源咬死不認拖延時間,最後讓主審此案的趙家與宋慶源一房結親,好保住宋慶源一命,即便結親不成,能拖多久是拖久,最好最後能給父親治個辦事不利的罪。
這一招雖然陰損,眼界卻小,不像是宋厚山堂堂一個吏部尚書會耍的手段,趙慕鳶摸著茶杯上是青釉紋理,看來得去一趟宋府了。
趙奉點點頭,阿鳶不愧是他一手養大的,很多時候都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振遠,就照她說的辦吧。”
從榆犀堂出來,外麵天色都暗了,趙慕鳶一時看得些恍惚。
“小姐,怎麼了?”青枝見她出神,擔心詢問道。
“無事,隻是和祖父、父親說了幾句話而已,沒想到天都暗了。”她笑笑,微微活動了兩下手腕,父親查案,不是一時片刻就能了解的事情,她得把內宅這些窟窿先給堵穩了。
入了夜,嚴芶等人今晚就由鍾管家安排著,先歇在了趙家的前院,趙慕鳶是在落雨軒用的晚飯,祖父年紀漸長,原本晨昏定省就隻有晚上才去,如今連晚上的請安都免了。
屋內,賽罕和龐魁川坐在窗邊下五子棋,衛青抱著kitty和她坐在羅漢床上閑聊。
“小青,你待會兒陪我出去一趟。”
“好。”
“去哪兒?”賽罕問道,“如此月黑風高殺人夜,不如帶我一起?”
“也好。”她笑著點點頭,多帶一個人也安全些。
“你們要去做什麼啊?我去嗎?”
“我們三個就足夠了。”說著外麵就傳來了打更聲,她起身披上鬥篷,“走了。”
衛青把貓咪放回羅漢床上,拿起劍跟了出去。
“等我回來繼續下。”賽罕一看,急忙起身追了出去,卻又不放心棋局,“別亂動棋子兒啊,下到哪裏了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宋府
趙慕鳶坐在最高的望樓樓頂,身後衛青正用劍挾持著一個戰戰兢兢的宋家家仆,“你是侍奉誰的?”
“奴,奴才是侍奉三老爺的。”那家仆嚇得雙腿發軟,那穿著黑色鬥篷的人背對著他,看不清容貌,隻聽得出來是個女子的聲音。
宋家三老爺啊,那就不是宋慶源了,看來劫錯人了,不過也沒無妨。
“你來給我指指,宋慶源的長子住在哪個院落,他的夫人又住在哪個院落。”
“二公子住在南邊兒那個,種著杏子樹的院子,二夫人,二夫人就住在西邊那個院子。”他結結巴巴的說著,指方向的手都有些發抖。
“小青,你去把那個二公子抓過來,我想和他賞賞月色。”
衛青聞言,一掌將那家仆劈暈,拎下去丟在了草叢裏,然後往他方才指的種著杏子樹的院落走去。
如此寂靜之夜,宋夫人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自家夫君正在牢中受苦,生死未定,她怎麼睡得安心。
“篤篤——”
外麵忽然傳來敲門聲,宋夫人眉頭一皺,沒有理睬,屋裏有丫頭守著夜呢,可她等了半晌,沒聽到丫鬟起身開門,反而聽到外麵又傳來了敲門聲。
“宋夫人睡了嗎?”
外麵是個女子的聲音,宋夫人覺得頭疼,起身走到屏風後,見守夜的丫頭睡得正香,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一陣子二房忙裏忙外,也苦了這些丫鬟們。
“是誰啊?”
聽聲音有些耳生,不像是二房的人,難道是長房又在父親麵前鬧起來了?她走過去,拉開門,卻看到了一個瘦瘦小小披著鬥篷的小姑娘,咧嘴衝自己笑了笑。
“你是哪個院子裏的丫鬟?”宋夫人眉頭一皺,忽然聽到像是有人被捂住嘴想要求救的聲音,視線猛然轉向院中聲音傳來的
隻見月色下一個黑衣男子,緩緩從暗處走了出來來,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個被綁的嚴嚴實實的人。
“浣兒!”她大叫一聲,剛要衝過,便有一隻手臂橫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