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這位叫沈陸儒,是沈法興的族叔,七十多歲年紀,當初沈逸月和羅士信定親之時他也到場了,不過那時候他並不看好這個醜醜的黑小子,認為沈法興是把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結果沒想到僅僅八個月不見,這黑小子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救駕功臣、皇帝欽封的天賜大將!沈家其他宗親雖然不能像沈法興那般囂張,說捐多少稅就捐多少稅,但他們也因為羅士信在朝廷中的背景而得到切實的好處,最起碼在交稅的時候不會再被地方官員層層盤剝,要知道地方官員的壓榨大多數時候都要比朝廷的征稅狠得多。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今天才會有那麼多處在百姓階級的沈家宗親帶著賀禮來參加羅士信和沈逸月的婚禮--即便是他們連沈家的大門都進不了。
“士信不過一介武夫,不敢稱少年英傑,更當不起‘數一數二’這四個字,您老言重了。”
“哎,不重,不重,試問當今天下救過聖駕的有幾人?能憑靠幾千押糧兵全殲敵軍數倍鐵騎的又有幾人?你要都不能稱為少年英傑的話,那世上還有誰人可以如此稱呼呢!”
“就是就是…”
“羅將軍自謙了…”
眾人正在這兒給羅士信戴高帽,這時沈府的管家急匆匆走進大廳,給眾人行了一禮,然後向沈法興稟報道:
“老爺,府外來了一隊官兵,說是從江都過來的,為首將官要求見姑爺兒…”
“哦?那快快有請!”
羅士信要和沈逸月成婚,當然得通知義父靠山王,東邊就要開戰了,身為兵馬大元帥的楊林自然是沒時間來參加羅士信的婚宴,隻能派人送來一些喜禮。這事兒楊林事先已經派人告知了沈法興和羅士信,所以甫一聽到江都來人了,這翁婿倆倒也不甚驚訝。
不多時,在管家的引領下,從正廳外進來五個人。眾人一齊望去,隻見為首者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中等身材,留著兩撇小八字胡。此人外披軍袍,內穿胸甲,一看就知道是個當官兒的。這人羅士信認識,他叫趙啟瑞,是靠山王親兵隊的副隊長,官至七品副將。趙啟瑞後麵還跟著四個靠山王的親兵,還抬著一個大箱子,看樣子也有些份量。
趙啟瑞一進到正廳,一眼就看見全身喜紅的羅士信,趕忙上前施力,單膝跪倒,恭稟道:
“末將趙啟瑞,見過十四太保,小人替軍中的弟兄們跟您道聲喜了!”
“趙將軍快快免禮。”,羅士信伸手虛扶一下,又說了聲謝謝,然後才接著道:“趙將軍,是我父王讓你過來的嗎?他老人家可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
“正是王爺派末將來此的。王爺要末將把咱們王府的彩禮送來,他還要我給您帶封信…”
趙啟瑞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到羅士信手中,羅士信拆開書信一看,果然是義父楊林的手筆,信的大致內容是說羅士信成親他很開心,對於自己不能親自到場感到很遺憾。信中還說東征事宜已定,他為羅士信要來一個東征先鋒的職位,皇帝的任命令很快就會下來,所以羅士信得在完婚後五日內就得動身趕回江都複命。
“哦,這個箱子裏的東西都是王爺給沈員外的彩禮…”
趙啟瑞說著令手下打開木箱,廳中眾人不由齊齊望去,都想看看靠山王這樣的大人物能給親家什麼彩禮,結果卻讓滿座的賓客很失望,裏麵並不是像眾人預想的那樣珠光寶氣,有的隻是一些瓶瓶罐罐,還有幾個檀木盒子,眾人還在疑惑的工夫,就聽趙啟瑞接著說道:
“王爺說了,沈員外富甲一方,什麼都不缺,所以就用些土特產和小玩意做彩禮,這幾瓶是西域樓蘭國進貢給陛下的紅葡萄酒,陛下賜給了我家王爺…這幾盒都是藥材,有長白山的千年人參,還有天山雪峰的雪蓮花…還有這盒象牙棋子,是王爺滅平南時用南越王的坐騎巨齒象的牙做的…哦,對了,將軍,這裏哪位是沈法興沈員外,王爺有封信要末將交給沈員外。”
“啊,這位就是我的嶽父沈法興…”
沈法興也起身走了過來,向趙啟瑞拱了拱手,道:“老夫便是沈法興,這位將軍找我何事?”
“哦,小的見過沈員外。”,趙啟瑞向沈法興深鞠一躬,然後從懷裏掏出兩樣封便箋,遞交給沈法興,道:“這是彩禮的清單,這是王爺給您的信,員外敬請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