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人吸了口氣,用微微顫抖的手環過少女脖頸替她帶好項璉,又幫她把身子轉過來,然後輕聲說:“很漂亮。”他的手放在少女的兩肩上,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頻律介乎於剛剛拿到月底新遊的死宅和將上戰場的士兵之間。
女孩原本低垂著的眼瞼這時正緩緩向上升起,她有種錯覺自己像是被一隻雄獅按住了雙肩,而自己……是一隻雌獅。空氣中湧動著野獸般的荷爾蒙氣息。
那張英俊的臉越來越近,女孩本能向後退開,但他還是在靠近自己。她不禁屏住呼息,輕輕的閉上眼睛,她想也許自己還應該抬起一隻腳,像米婭公主說的那樣每個女孩的初吻都該是個翹腳吻。
宋非在外麵吃了點飯,等到暮色四合時才往家走。回到家的時張伯正在擺在門口的一把椅子上坐著,一見他進來立刻站起身來:“少爺,你回來了。”
“恩。”宋非微微點頭:“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張伯回答。
“哦。”宋非輕輕回應,他不是個冷漠的人隻是不知該擅長把話題進行下去而已:“我去遊泳。”
他換了泳衣,來到後院的遊泳池,縱身躍入水中,動作淩厲的像射入水中的箭,把映在水麵上的月亮射的粉碎。水麵旋即恢複平靜,碎掉的月亮重新聚攏成形。然後腦袋和兩條手臂猛得破水而出,劃過一個鑰匙動的形狀落入水中,並成直線的雙腿這這之間兩次重重的大水,標準的可以作為教學範例的蝶泳動作。他隻做了五次就已經遊到泳池的盡頭。他家的泳池是標準的二十五米短池,平常的時候他可以在兩分鍾內遊上四個來回,成績逼近世界頂級選手。但今天他隻遊了二十五米就停下來了,他兩手拔住池邊,頭也枕在上麵,整個人仰躺在水麵上隨著水波載沉載浮。
他在想白天遇到的那個女孩,他心血來潮的給她取了名字,叫她做Ada,就好像是把掛在腰上的登山鉤扣在偶然遇到的一個女孩的腰帶上,啪的一聲就把你們連在了一起,過程霸道而直接,囂張得跟什麼似的。出乎意料的那個女孩居然沒有拒絕,反而很高興的接受了。
宋非翻了個身,把後背朝上,泳池裏的水沿著他寬厚的脊背衝上去,又在滑下來,仿佛漲潮退潮,卻如撫摸般的輕柔。
兜帽人嘴唇上感到了一片冰亮的觸感,他知到那是少女的匕首,這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女孩,身上永遠都帶著七八把匕首,隻是他沒想到她會在這這時候摸出來而已。他睜開眼睛,看見少女黑亮的瞳子正對著自己,眼光中帶著明顯的抗拒。
就像是在兩人之間豎起了一道城牆。
湧動的情欲在一瞬間消退,仿佛潮水一般,洶湧澎湃而來,卻悄無聲息的退去。兜帽人輕輕放開了手,少女向後退開一步,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對不起。”
“我……”兜帽人還想再說點什麼,但是對麵的少女搖了搖手阻止了他。
“沒什麼,我回去了。”她露出笑容:“謝謝你的禮物。”她輕輕轉過身子,悄無聲息的推門而去,身後是一聲悵然的歎息。
少女靠在門上,用輕輕的聲音重複了一句:“對不起。”她用手輕輕摸著胸前的吊墜:“我隻是覺得,一個新的名字是比首飾什麼的更好的禮物而已。就好像那是打開通往全新人生大門的鑰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