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主背著手,不言不語地繞著“凜”走了兩圈,才慢條斯理道:“剛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閣下…屬下也是剛到,並未看見和聽見什麼事情。”凜保持著整個身子端端正正,絲毫未動,雙眼目視前方,毫不猶豫地大聲回道。
流主狡黠的神色一閃而過,隨手撫了撫胖碩的臉頰,沉吟片刻,忽得又故作驚奇地問道,“你這身子怎麼這麼顫?”
凜一愣,暗罵一聲,卻不敢有任何遲疑,滿口否認道:“閣下,屬下並未顫抖。”
“好,好,好”流主連喊三聲好,聲調各有不同,仿佛各有所指,聽得凜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大概是我看錯了。”流主幹笑了幾聲,轉身又坐回椅子上,這才回到主題上,“怎麼樣,凜君,天啟鑰匙應該都順利到手了吧。”
凜心一沉,早就料到要問這事了,趁著流主轉身的時機,偷偷地抹了把,沉聲回應,“是的,閣下,我們已經查找到了三枚鑰匙攜帶人,鬼士們都依令行事,已經基本控製主了他們,但是...“
“但是?”流主不滿地瞪了凜一眼,嘴角擠出一絲冷笑,“該不會是把人都給搞丟了吧?”
凜聞言心下一緊,果然老奸巨滑,自己都還沒說就被猜中了,唉,那白虎也是不爭氣,明明到手的肥肉…什麼叫一時疏忽,追丟了,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當下沉默不語,也不敢吱聲,瞧這副光景算是承認這回事了。
“你可知道...”流主黑著臉,眼中充滿著殺氣,硬邦邦地蹦出幾個字,“你可知道天啟鑰匙對整個計劃有多重要嗎。”
凜心中一驚,他忽然感覺到周圍凝重氣氛如巨石壓身,這是殺意,很濃重的殺機,他早聽過流主的某些可怕傳聞,包括對執行不力的下屬處以極刑,但是自己並未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此次回來純粹是本職彙報,由於派出去的噬鬼神秘失蹤以及牛姓小子這把天啟鑰匙下落不明讓他感覺事情超出了控製,便馬不停蹄地跑回大本營,不想自家的情況更惡劣,瞧流主這副吃人的神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也不知道是誰給惹的,再看那具撲倒在地的無頭死屍,那一襲的黑色裝束,應該是一名噬鬼,不知道是何人所謂,竟然連頭都割了。難道是敵襲?我的天,或者是…這噬鬼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些想法幾乎是電閃雷鳴一瞬間的事情,他作為四大護衛中才思最為敏捷的存在,並非浪得虛名的,在這一眨眼的時間裏,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時來,仔細分析了自己目前的處境,首先這不是他的“執行不力”,其次他很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充其量隻是個偵察兵,跑腿打探和彙報才是他的本職工作,所以當下隨便找個不輕不重的借口就能很輕易地搪塞蒙混過去,流主根本就沒有殺他的理由啊,心念於此,凜也不再多想了,嘴唇一動,正要答話,忽地大腦中不經意地閃過剛才的幾個畫麵,從自己進屋的那刻起,流主一直疑神疑鬼地盯著自己看,還有那些無中生有的問話...這說明什麼?他問我有沒有看到什麼,他在擔心什麼?如果是外敵偷襲就不會這麼問了....凜心裏一驚,猛吸一口冷氣,頓時明白過來。
“屬下無能,屬下知罪,本該繼續幫著白虎去擒另外兩人的,隻怪屬下貪功心切,隻抓到了那胡姓小子便跑回來邀功,實在不該,為此還跟白虎吵了一架。“凜的這一番話如連珠炮似得迅速射出,沒有半絲停頓,特別是最後一句,他特別地加重了音調,貌似故意提醒流主那白虎是知道他的行蹤的。果然這一番話,真真假假的,唬地流主半信半疑,久未所動。
“那的確是你不該了,凜君。”流主幹咳了下,眼神微轉,糅合了不少,聲音也不再冷淡,“你的任務隻是監督他們,隨時彙報,怎能親身加入狩獵任務呢,萬一你發生了什麼意外,這就好比是弄瞎了雙眼,會影響到整個計劃。你說你有多重要。”此番說地半是苛責半是關心,絲毫沒有降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