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與金力兩人相互使了個眼色,鏘的一聲將鋼刀擎在手中,施展出腳上的功夫,如兩隻夜貓般悄無聲息地向內屋摸去,此刻的夜寂靜的有點可怕,兩人摸爬到門的兩側,借著月光伸頭往裏邊探望,內屋的擺設十分簡單,一目了然,卻不見任何人影,不知道是否由於夜幕的遮掩。兩人什麼都看不到。突然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室內飄出來,彌漫在門口,兩人差點沒被熏倒,一定是發生事情了,流主凶多吉少了,兩人隻覺得脖子上冷颼颼的,總覺得有個人在背後盯著自己,隨時撲出來殺人。猛回頭張望時,卻什麼都沒有,金力頭皮不禁有點發麻。
眼下流主生死未卜,而兩人又進退維穀,情況緊急,鬼麵不得不當機立斷,以身犯險了,他向金力打了個手勢,命令他呆在原地給他做掩護,金力顯然不是很願意,但是大哥發話也不敢違拗,隻得將鋼刀插回後腰,轉而摸出一把四棱飛鏢,以防自己反應不及時,用飛鏢來救人。往往暗器的速度比鋼刀快很多。
鬼麵猛吸了口氣,雙手一伸,匍匐在地,將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貼在地麵上,手腳並用,如一隻黑斑壁虎般沿著牆的四周邊線緩緩前行,麵對著黑暗中隨時發生的未知危險,此刻他全身的毛孔都繃開了,一邊扭動著身軀,一邊全身心的注視著房間內的動靜。
令人意外的是,鬼麵一直爬到屋子的對麵都沒有什麼動靜,更別說是有人撲殺出來,再往前就是月光的禁區,黑漆漆的一片,保不準凶手正隱藏在那裏,是退還是繼續前進,這又是一個選擇,金力不禁為鬼麵大哥捏了把汗,但鬼麵何許人也,畢竟是從戰火年代摸打滾爬出來的十二鬼士的前輩,心理素質自然不差,這種血腥味充盈的殺戮之地,他沒少經曆過,他甚至沒有任何遲疑或者猶豫,保持著先前的動作,壓低著身子往黑暗婆娑的內屋爬去,隱在門側的金力眼睜睜地看著鬼麵大哥爬進月光禁區,直至整個身子都沒了進去,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緊了緊手心的飛鏢,發現手心裏全部都是汗。
自此之後,半晌未見動靜,鬼麵大哥不會也玉碎了吧,金力不敢再想,他反手抽出自己的鋼刀,如果鬼麵大哥有何不測,自己也不會憐惜這條命,他剛要有所行動,隻聽得半空中一細微摩擦聲,嗤一聲,黑暗中憑空閃現出一個黃豆般大小的火光,接著咻咻兩聲,光點劃出一條火線,瞬間點亮了屋內的兩盞石燈,屋內頓時亮堂起來,鬼麵臉上的麵具在火光下若隱若現,顯得異常詭異,忽地他手中又變戲法似得抽出一火柴棍,拇指壓著食指一捏,火柴立馬點燃,熊熊的燃燒在他的食指上,他接勢曲直一彈,火花順勢飛出,牆角的兩位兩盞石燈也亮了。整個屋子一片大亮,一覽無餘。
這是一間橢圓形的石室,牆角處擺放著四盞古色古香的石製柱燈,上麵龍雕鳳刻地風雅十足,火球正熊熊燃燒,將整個屋子照的如同白晝,敢情剛才鬼麵點燃的正是這四盞燈,屋內正中擺著一張寬敞的四方桌,同樣是就地取材,也是石頭做的,圍繞著四方桌的地麵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金黃色榻榻米,而四方桌地的後方卻豎立著一道中式屏風,上麵惟妙惟肖地畫著一個日本女子跳舞的身姿,倒也給這石室增添了幾道生氣,石室的兩側岩壁上仿似用水墨噴畫著一副巨大的旭日東升圖,血紅的顏色十分鮮豔,像是剛抹上去的,不過待瞧得仔細了,就比較驚駭了,這些鮮紅的顏色正如水流板汩汩流淌下來,金力順著鬼麵的視線望門口背對著的石壁上一瞧,頓時渾身一顫,猛吸了一口冷氣,隻見一個無頭屍身正被一把尖刀死死地訂在牆壁上,一動不動,脖子上的斷口處正向外冒著鮮血,浸染了身上的衣服,逐漸又流到腳尖上,淌地滿地都是。顯然已經死透了,難怪血腥味如此濃烈。
地上一雙沾著血色的腳印跑向門口,沒錯,那敢情是跑出來報信的龍嘯君。
金力貌似想到了什麼,猛地去瞅鬼麵身上的衣服。
“看什麼看,”鬼麵貌似猜到了他的心思般,“我是從另外一側爬過來的,怎可能會沾到哪些血”。
金力不好意思的哦了聲,又往那屍體多瞄了兩眼,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他是鬼麵大哥推薦進入十二鬼士的,以前隻是武館裏的武士,戰爭閱曆畢竟不足,難免會被此等血色場麵震嚇住,“這不會就是流主大人吧。”金力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