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畫中的女子(2 / 3)

“你自己能力低下,還好意思擠兌神弓,這是至強者的武器,當然需要相對應的強者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威力,你不聽我的建議,這下子遭殃了吧。”雯馨很氣氛,倘若當時懌茗聽她的,估計還有幾分勝算。

懌茗看著後羿神弓,真想用巴掌抽它幾下,都說兵器是死的,人是活的,看來這話還有待於進一步考證。

骷髏人咆哮著,轉眼便到了近前,一個個伸長了白骨爪探向二人,雯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即把卷軸橫在胸前。

二人還不知道卷軸與骷髏人的淵源,都以為危難之中可以憑借這幅卷軸來抵擋一陣,誰知道骷髏人根本未放在眼裏,領頭的骷髏人一把便將卷軸搗個粉碎,地上布滿了碎屑。

“怎麼回事,骷髏人不是害怕這幅卷軸嗎,怎麼竟親手毀了它?”懌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掛畫的神威他是見過的,還用它威脅過領頭骷髏人。

“不可能,這是我母親的東西啊,它天生的懼意應該還在,怎麼可能……”雯馨更是迷蒙,眼前的事實讓她不敢苟同,但也由不得她不信。

懌茗舉起後羿神弓就是一陣狂劈,哪裏把它當作神弓,險境之中管不了那許多了,姑且直接以弓體相抗。

要是讓後羿知道有人這般暴殄天物,準會被氣的吐血,強者的武器落入普通人的手中,其憋屈是不可言喻的。

一大群骷髏人將懌茗雯馨困在中央,凶神惡煞的骷髏麵孔上毫無憐香惜玉的表情,隻隻大爪子憑空探來,將懌茗的身上劃出了幾道清晰的傷口,而雯馨也好不到哪兒去,大腿被領頭骷髏人一爪子撕去好大一張皮。

冷酷,殘忍,血腥,暴力,這就是眼前的場景,在赫赫凶神的麵前,沒有任何的慈悲可言,弱肉強食的世界,唯有實力能夠保障自己的生命不受威脅。

懌茗揮動著後羿神弓,盡量為雯馨擋去骷髏人的一次次攻擊,而他自己則被骷髏人抓得遍體鱗傷。

“懌徽哥哥,我要死了,對不起,我回不去了,沒法報答你,鳳兒羸弱,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下輩子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恩情。”懌茗的臉上滿含著淚水,一滴滴滑落在地,身體的劇痛加上內心的無助,讓好強的他再也強勢不起來。

他索性站到了雯馨的跟前,決定用後羿神弓為她阻擋一陣子,死亡毫無懸念,而他不想看著雯馨死在他自己的前麵。

淚光點點,藏不住內心的哀涼,骷髏人殘噬著懌茗的身體,而他卻依舊昂著頭,彰顯自己的不屈,在他的後方,雯馨也忍不住濕潤了眼睛,一個漠不相關的人,在死亡麵前,竟會為了她挺身而出。

“這就是奉獻嗎?這就是無私嗎?”雯馨哽咽了,思緒一下子穿越時空,回到了那個充滿愛和欲的時代。

無盡歲月前,有一對快樂的夫妻,男的打獵,女的耕織,生活雖談不上富餘,但卻無憂無慮,山中歲月容易過,世上繁華已百年,每個人都擋不住生老病死,即便調養的再好,也抵不住歲月的侵蝕。

男的很愛自己的妻子,總想留住她的時光,每天獵殺最有價值的凶禽猛獸,去換來各種養生的靈藥,但始終收效甚微。

終於,一個機會擺在了他的眼前,那時正值天庭易主,老天帝將被新的太陽神所取代,天帝不甘,派遣自己的十個兒子大肆橫行天下,就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

天上人間叫苦不丟,地上的百姓更是民不聊生,水深火熱,太陽神為了力挽狂瀾於既倒,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特廣布英雄帖,賞賜不死藥,招募能人參戰,剿滅天帝一脈,檄文傳遍三界六道。

而他,看著妻子蒼老的容顏,終於下定了決心。他便是曆代頌揚的箭神後羿,他的出現果然不負眾望,十支箭連發連中,九箭射死了天帝的九個兒子,另一箭更是射的天帝負傷而逃。

太陽神言出必行,讓西王母把不死藥賞賜給他,然而,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不死藥隻能讓其中一個人舉霞飛升,而另一個終將挨不住歲月,化為一抔塵土。

他的妻子嫦娥拒絕了,她寧可選擇雙死,也不情願在孤獨中苟且偷生。直到有一天,後羿出去打獵再也沒有回來。

一年,兩年,三年,嫦娥終於忍不住了,她想出去尋找,但卻了無方向,陡然間她想到了不死藥,可以讓人舉霞飛升的神藥,料想一旦飛上高天,俯視蒼茫大地,尋找起來會容易許多。

於是,她吃下了不死藥。也的確可以飛升,高空中她再也停不下來,一舉到了月亮之上。諸多年後,後羿化成的玉兔也登上了月亮,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永生。

至於為何後羿會變成玉兔,還是一個謎,萬古以來始終未被人解開。而雯馨,在月亮上土生土長,她不屬於神仙一類,也不屬於人的範疇,因此,有人稱呼她為半神。

天地動蕩,不知什麼原因諸神強者去了,後羿也在列,雯馨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嫦娥封印於卷軸之中,因為她要去追尋丈夫的足跡。‘夫妻義重也分離’,那是感情脆弱的人消極的感慨。

眼前,懌茗就快支持不住了,而雯馨自覺幫不上任何忙,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過去的一幕,更加牽引了淚水的奔流。

“懌茗,你還好嗎?”雯馨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還撐得住。”懌茗說話很費力,骷髏人從來沒停止過進攻,在他的身上血跡斑斑,好幾處都露出了白骨。

骷髏人大舉向前,懌茗如今已是強弩之末,根本阻攔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領頭的骷髏人踩著懌茗的身體走到雯馨的近前,雯馨撿起地上的後羿神弓,奮力格擋。

骷髏人哪會在意這些,神弓就算落在懌茗的手中也起不了絲毫作用,更何況是被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握著。

假若骷髏人麵部表情足夠豐富,可以想象到此時此刻湧現在他臉上的笑意,那純乎是一種麵對待宰羔羊的自信的體現。

“不要,你不可以動她”,懌茗用乞求的口吻說道。

雖然雯馨和他認識不久,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必然聯係,但他不忍心眼睜睜看著雯馨罹難,不忍心看到血染長裙的一幕,刹那間,仿佛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雯馨,而是鳳兒。

鳳兒是她最關心的人,多少次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為了給她買一份烤羊肉串,他寧可被聶大叔狂毆,寧可被賴三打的鼻青臉腫。

他當然知道現今自己在哪兒,也知道眼前人並非風兒,但他還是願意憑著最後一口氣護著雯馨。骷髏人無情地踩在他的身上,壓得他差點骨斷筋折,劇痛散布全身,每一處穴位,每一條神經,甚至每一個細胞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

後羿神弓被雯馨握的緊緊的,先前的傷口鮮血汩汩,順著弓體一滴滴往下流,不一會兒,整把神弓都被血水染紅了。

“要死了嗎?”這是懌茗和雯馨心中共有的疑問。

懌茗很想站起來,多次嚐試都以失敗告終,他拚盡了最後的力氣,也隻能夠暫時保持在清醒的狀態。

骷髏人毫無懼意,後羿神弓名聲雖大,沒有強者拉動弓弦,其戰力幾乎等於零。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弱女子的身上嗎?他不認為眼前的女子有令它刮目相看的實力。

就在骷髏人伸手去奪後羿神弓的時候,驚天的變故發生了。被雯馨血水浸染過的後羿神弓頓時光芒大盛,道道金色的光芒照耀天地間,後羿神弓脫離雯馨的掌控飛到了一側,在那裏,有一道偉岸的身軀,他的眸子仿佛可以貫穿古今未來,仿佛可以望穿冥冥黑霧,掃蕩六合八荒。

“父……父親,真的是你嗎?”雯馨過於激動,說話都有些不順暢了。

對方並沒有回話,閃爍金光的眸子看向骷髏人,仿佛有著億萬年解不開的深仇大恨一般,隻見他接過後羿神弓,彈指一拉,神弓立時變成了滿月狀,僅僅一箭,就射爆了上百具骷髏人。

領頭骷髏人首當其衝,連遺言都未留下,化成白霧瞬間消失了,骨粉細如麵粉,紛紛揚揚,就如同冬日裏的雪花,看起來分外美麗。

“這就是真正的強者吧,書中的‘寶劍贈予烈士,紅粉送予佳人’一點也沒有說錯”。懌茗揉了揉眼睛,受到後羿虛影的鼓舞,顯得十分激動。

後羿虛影手持後羿神弓,一步步向前,而骷髏人則一邊顫栗,一邊後退,前方的虛影所透發出的強者氣息,不是它們這些低境界的邪靈能夠比擬的,想要全身而退估計都有些困難。

“嗖”,又是滿滿一箭,上百具骷髏人在懌茗和雯馨的注視下煙消雲散,後羿虛影每步邁出,都能勾動天地大勢,讓周圍的人由衷信服,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

後羿神威蓋世,每一箭發出都有上百具骷髏人崩碎,並且不是簡單的骨塊四濺,當下便化作骨粉散入空氣中。

這就是雯馨心目中的大英雄,千百世來,也隻有這個人值得她崇拜,偉岸的身軀,每一步踏出都能撼天動地,仿佛是這世間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