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巨蟒(1 / 3)

無盡的未探索之地,懌茗、秦壽等人臉上寫滿了驚愕,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修羅場,肅殺的氣氛,冷冽的寒風呼呼撕扯著眾人的衣衫。

“這些人是?”他們一個個如在幻夢中,見到白骨地也就罷了,可如今呢,滿眼的流血場麵,一具具屍體僵硬地陳列著,上麵還有未幹的血跡,稍微低窪的地段蓄積了一池池血水,血腥味異常濃重,仿佛這些人是剛死去的一般。

“大哥,咱們是不是走進了冥界,不然的話哪來這麼多的死屍,自打娘胎裏出來我還從未見到過,一下子出現了六七千具,我暈了。”說話的人是老五,說完之後果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五,媽的,說暈就暈”。

懌茗並未移過目光多看他們,他細致點了一下,地上的屍體足有一萬零兩百具,當然不排除死在其他地方無法統計的。

他想到了半年前那次人口大遷徙,當時二萬人被骷髏頭帶走,眼下,他們恐怕已經所剩不多了,全軍覆沒也不是沒有可能。

“高層決策真是草率,將二萬鮮活的生命交給一個陌生的空間旅客”,對於骷髏頭,世人對它的了解少之又少,懌茗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何行事如此離譜。

這些死者身上所穿的是中國宇航員的特製套裝,領子上印著紅色五角星,標簽上的日期注著二零一二年,‘madein

china’的字樣分外耀眼。一切仿佛都浮出了水麵,毫無疑問,他們便是那群消失了的重刑犯人。

“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有骷髏頭保護嗎?”淒慘的場麵,血肉淋淋,血水彙成江河直奔遠方。

懌茗沉思著,他甚至懷疑政府是在假他人之手處理犯人,可這道程序也太贅餘了,死去的人中,有的人本來就被判定槍決,為何還要花費精力做無用功,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往者已矣,來者可追,願你們在天堂歡饗”。懌茗閉上眼睛,送死者最後一程。

檢查死者身體時,發現他們並不是被刀劍所傷,一道道不齊整的印記,或者可以直接斷定為牙印、爪印,在他們死之前一定發現了不同尋常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死不瞑目,一個個瞪著眼睛,充滿了不甘。

斷肢隨處可見,血肉細末在空氣中沉浮,難怪大家都惡心想吐,又是一片方圓五百米的地域,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發現,遠處是一座大山,大山之上金光璀璨。

萬具屍骨,就陳在眾人眼前,世界因生命而精彩,沒有生命,注定死氣沉沉。隆隆的巨響回蕩在耳邊,血水衝擊著山崖,在血水裏,還有幾具屍體在飄蕩。

天空下起了毛毛雨,紅色的雨滴透著濃濃的血腥味,暫時將眾人的饑餓驅趕到九霄雲外,懌茗負手而立,仰望蒼天,他的臉上一片嫣紅,就連眼白也徹底看不見了。

畫麵淒慘不堪,沒有人願意多看一眼,任憑寒意繚繞心頭,任憑懼怕埋藏心間,一瘸一拐,顛簸流離,在懌茗的帶領下,一行人向著光輝的山巒走去。

滿地血屍,如亂眼紅花綻放,嗅不到花香,嚐不到愜意,每個人心神凝重,每一步邁下仿佛都能感受到大地在震顫。

風在吼,雨水洶湧,那是陰魂在咆哮,訴說著自己的淒涼與辛酸。也告知後來者,前途坎坷不斷,荊棘叢生,任何選擇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傷害。

光輝演洋的山巒之中,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物聳立著,大門緊掩,蛛絲密布,巨蟒在房頂吞吐著長長的紅信子,正一動不動地守著自己的獵物。

道路縱橫交錯,崎嶇不堪,周圍怪石嶙峋,雜草叢生,這條路也不知道多少歲月無人踏足了,要不是青石壘成,換做泥土小道,恐怕早就湮滅在流史中了。

路上不時可以看見一行行字跡,除了懌茗之外,幾乎無人可以看懂,這是中國古代的鍾鼎文,與現在流行的普通話標準字有很大區別,好像是另一種文明傳承,也或是古人類生活遺址,如今被荒廢了。

“吼,吼”,無盡的原始老林中,獸吼不斷,十五個人個個毛骨悚然,小心翼翼的行走,有意識地避開他們,在他們身上,除了幾包幹糧,除了幾把手電筒之外再無其他,沒有任何防身的工具。

一旦遭遇,注定罹難。這是懌茗心中的感慨,自從登山小土台之後,他的心裏就隱隱感到不安,不知道下一刻出現會在哪裏,還是地球嗎?

骷髏頭既然可以自烏蒙山主峰的洞穴中離開,足以說明山體的不凡,更何況那些老古董們推測出星空坐標點,正式那個讓人窒息的位置。

一路行來,蛇蟲鼠蟻司空見慣,早就不會感到驚訝了,至於那些尚未露麵的凶禽猛獸,眾人寧可永遠要不要遇見,生命懸於稻草,任何的變故他們都經受不起。

“快看,前麵有一座大殿,看起來很不錯,應該是某人的鄉村別墅吧,咱們可以去討些吃的,長途奔波,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老七看到了山巒中的大殿,高興地說道。

其他人精神為之一振,他們也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包裏雖然有幹糧,但水早已喝光了,即使有幹糧也根本無法下咽。

幻想很美好,懌茗遠遠就看出了大殿的不凡,同時也注意到了頂端那張血盆大口。這時候如果他建議改道,估計沒有人會搭理他。

“咱們還是換條路走吧,這兒不是什麼善地。”懌茗建議道。

如他所料想那般,他的話就像放屁,沒有誰會顧一眼,眾人都迫不及待地狂奔,想象著裏麵的主人會為他們擺上豐盛的宴席。

懌茗搖了搖頭,無奈地想要倒退,但秦壽突然揪住他的領子,硬是不許他離開,一副卸磨殺驢的姿態。

“你們要死我不攔著,但你們憑什麼幹涉我的自由。”懌茗憤怒地叫囂著,眼睛中怒火在奔騰,如果有力量的話,他很想脫下鞋子來挨個兒印他們幾下。

隆隆的獸吼聲穿雲破霧,響徹在大山深處,天空中的雲層都被震得渙散了,一朵朵逃向遠方,終於來到大殿的前麵,氣派繁華頓時懾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建構大殿的材料,沒有一樣是凡品,柱子是用黃金打造的,走道由瑪瑙鋪成,金輝燦燦的匾額上書寫著四個大字,古意盎然,蒼健有力。

“快說,那幾個字怎麼念?”懌茗被秦壽狠狠地摔在地上,疼得懌茗嗷嗷亂叫,胳膊上好幾處都被擦傷了,鮮血一絲絲流淌,血腥味在空氣中揮發,在側殿頂上,巨蟒眯起了眼睛,仿佛千百年沒有這麼陶醉過了。

驀地,它睜開了燈籠般的巨眼,紅信子吞吐不定,足有數米之長,一呼一吸之間,毒霧四處彌漫,遮天蔽日。

“變天了嗎?剛才還好好的啊,怎麼這會兒就要下雨了。”還沒有人發現側殿頂上的變化,見到黑霧,以為是天氣使然。

金錢,名利,地位,往往會讓人歡欣鼓舞,忘乎所以,此時此刻,眾人都忘記了疲倦,忘記了危險,顧不上這一切富麗堂皇的主人是誰,一個個敲打著,撫摸著,天上無二,地下無雙的東西,誰都想要擁有。

危險在緩緩靠近,巨蟒堪有水缸般粗細,自高空探下頭顱,將落單的一個人含在了口中,然後輕輕把頭縮了回去,其他人毫無察覺,依舊呆呆地看著金色的柱子。

“啊,救我,救……”,一聲淒厲的長嚎帶著不甘,就此消失了,很多人這才意識到了危險,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除了懌茗之外無人看見,他不是不喜歡黃金瑪瑙,巨蟒的動作一直被他關注著,他不敢向前,也無餘力那樣做。

“利欲熏心”,並不適用於每一個人,與黃金等身外之物相比,懌茗更想活下去,他還有未完成的使命,鳳兒,懌徽,在他的心裏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

因為怕他逃走,十分鍾前,秦壽解下腰帶將他捆綁之後扔在了一旁的亂草叢中,更把他的嘴堵上了,沒想到緊要關頭反而救了他一命。

“怎麼回事”,眾人走過來將懌茗扶起,質問道。

懌茗無法說話,隻是把眼睛瞟向側殿的頂端,所有人都在轉變視野的一刹那,驚呆了,又有一個人帶著不甘被巨蟒吞下去了,沒有繁瑣的咀嚼動作,沒有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出,整個人被囫圇吞下,連最後的遺言都來不及陳述。

怎麼會這樣,眾人傻眼,呆愣在原地不敢動蕩,懌茗肺都快氣炸了,這些都是什麼人啊,要說他們沒見過世麵他們還不服氣,危險關頭六神無主,竟然連逃的勇氣都沒有了。

“你們倒是放開我啊,否則的話死的人將會更多。”懌茗喊道。

秦壽這才鬆了腰帶,還懌茗自由之身,他討好的嘴臉再一次表現的淋漓盡致,懌茗真想抽他,恨不得立刻將之挫骨揚灰。

“懌茗兄弟,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秦壽蒼白的臉色稍有好轉,對著懌茗擠眉弄眼。

“進入殿中,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懌茗對秦壽徹底失望了,狗改不了吃屎,他本指望對方會顧念這久以來的感情,好好相處,誰知道對方的脾氣比茅坑裏的石頭還要硬,根本改變不了。

“什麼,近入殿中,那不是找死嗎?”很多人都反對,認為這是最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