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而言,他們是識字較多的,而秦壽大字不識一個,出些蠻力倒還可以,這時候,他深深的感覺到了什麼叫做英雄無用武之地。
“大哥,上麵的字一個也看不懂啊,根本就不是現代文字,我猜可能是鬼畫符。”最前麵的人說道。
而懌茗則一聲不吭,暗暗鄙視,這幫人蠻的過分,都是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他們要看得懂才是怪事,上麵所記述的是古中國象形文字,確實不容易看懂。
還好他在懌徽的書房裏讀過一些典籍,諸如《爾雅》、《說文解字》之類,最上麵的三個字經過辨認,可以確定是‘祖龍碣’,至於下麵的,還有待於一一辨認。
時不我待,當下最重要的不是考古,而是要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尋到出路或者是寶藏,在裏麵轉悠得久了,大家都迷失了方向。
懌茗不指望秦壽一行人能夠解譯出碑文的內容,即便告訴他們也不過是對牛彈琴,他不眨眼盯著石碑,一行行往下讀,越讀到最後越是激動。
暗淡的手電筒光,照在石碑上顯得很無力,或許是石碑過於陳舊,磨礪上了歲月的滄桑,根本就不是手電筒所能見證得了的。
懌茗緩緩的移動著視線,不想錯過其中的點點滴滴,從一開頭,石碑上的文字就很有吸引力,上麵記載著很多中國古神話,誇父追日,精衛填海……,一個個神奇的符號,像是有魔力一般,懌茗根本無法淡忘。
“那上麵寫的什麼?”看到懌茗將目光收了回來,眾人好奇的問道。
懌茗淡淡的笑道:“也沒有什麼,不過是一些《山海經》裏記載的事情,塵封了的歲月,荒誕不羈,至今幾乎已經無人相信了,不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我從上麵找到了一個坐標點,或許我們可以嚐試一下。”
秦壽悶哼了一聲,似乎很不相信懌茗所說的話,但又無可奈何,眾人都指望懌茗帶著離開這個黑咕隆咚的鬼地方。
懌茗按照石碑上的指示啟動了機關,就在機關開啟的刹那,他又將石碑上的內容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印在腦海之中,‘祖龍碣’,但凡這樣命名的大多是神物,既然有幸見到,自然不能錯過了。
機關開啟,眾人接連進入,相繼登上了一座土台,土台並不起眼,沒有五彩精華流轉,更沒有任何富麗的裝飾,不過是高約五米,方圓三十米的小土丘,放在哪裏都不會引人注意的東西,此刻卻發揮了大用處。
眾人心係一線間,全指望能夠有驚人的發現,即便到了最壞的地步,也指望它順利返回。懌茗確保祖龍碣上的內容無一遺漏之後,也登上了土台,中央之地有凹孔,懌茗將一杆石杵釘入,又緩緩的拔了出來,如此循環,直到弄完最後一個凹孔,懌茗方才停止了動作。
石杵裂紋斑斑,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破碎,一陣風也足以使之化為飛灰,但緊要關頭卻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土台像是複活了一般,激烈地顫動著,幾個沒站穩的人直接摔倒在地,叫苦聲此起彼伏,懌茗忍不住笑了笑,隨之又再一次回歸嚴肅。
究竟能夠去到哪裏,誰也不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條路必有前人走過,絕非尋常。懌茗神態自若,其他幾個人就不那麼豁達了,內心深處,早有人開始叫罵。
“唉,我說,咱們這究竟要去哪兒啊?”秦壽也沉不住氣了,他可不想如穿越劇一般,此時還在公元二零一二年,下一秒鍾就到了清朝或者宋朝。
穿越得好沒準還能撈個一官半職,榮名顯身,一不留神慘遭宮刑去做了太監,那可就虧大發了。
想到這裏,秦壽不禁連打了三個寒戰。在曲靖城中,他風雲了十幾年,小弟成群,前呼後擁,雖然壓力很大,但也足以值得他自豪了,他可不想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北鬥,或是勾陳。如果運氣好的話,去銀河裏洗個澡我覺得也蠻不錯的。”懌茗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到了現在,他懶得廢話,對方除了身材魁梧肌肉健碩之外,整個一群二百五,要文化沒文化,要計謀沒計謀。
‘北鬥’,‘勾陳’,對於有文化的人來說理解起來算不得什麼,但對於眼前十四粗人來說,即便再解釋的詳盡些,估計他們還是要問這問那,所幸讓他們疑惑去吧。
“會去哪裏呢,我希望當嗅到青草香味的時候,是在麒麟公園,或者勝峰亭。”懌茗捂著下巴想了想,徹底陷入了憧憬中,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土台動了,在無盡的黑暗中穿行,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與空間全都混淆了,他們看到了月亮,看到了滿天星星正在眨著眼睛。
“喔,好美啊,快看,那就是北鬥七星吧,咦,還有獵戶座,牛郎星,織女星,媽呀,那是銀河,多麼富有傳奇色彩的星座啊,懌徽哥哥說我的星座是處女座,不知道我的星座代表著什麼?”懌茗滿臉天真,點指著虛空,口中盡是一些行星的名字。
“大哥,你能聽懂嗎?”十四粗人中有人問道。
秦壽很認真的搖了搖頭,此刻,他不想要寶藏了,隻想趕快回家,還有一群小弟在等著他關照呢。
十四粗人這個名字是懌茗起的,在人前,他不得不裝作很乖巧,但在內心深處,早就將這群混蛋的祖宗十八代一一問候過了。
還說找寶藏,前路充滿了迷蒙,弄不好小命都得賠上,懌茗恨透了這群家夥,巧言令色將他騙來,半途方才現出醜惡的嘴臉,將他一步步逼上絕路。
什麼原因會讓秦壽一行人找上他,懌茗實在想不明白,半年以前,他還是一個小叫花,對別人奴顏婢膝才換來幾張微不足道的鈔票,而後雖然時來運轉,但也沒有多大的知名度,怎麼偏偏就給找上了。
“給王恒那小子打電話,讓他好好把聶老不死看穩了,要是逃脫唯他是問。”秦壽對身邊的一個人命令道。
那人很氣派的拔出手機,卻發現一點信號都沒有,暈,狂暈,尤其是秦壽,當場便將手機接過去摔個粉碎。
“這是什麼鬼地方啊,連信號都沒有,真他媽吊胃口。”秦壽抱怨連連,相比之下,那幾個小弟倒顯得無喜無憂,淡定不少。
懌徽在昆侖山住了將近一個星期,最後他徹底絕望了,昆侖山——傳說中的仙府,終於要離開了,他的心情很不平靜。
他從這裏走出去,而今回來,沒有絲毫的喜悅,物是人非,時過境遷,留給他的,將是永恒的謎題。二十來年,看著身邊的人漸漸老去,而他自己卻無絲毫變化,就連長一根白頭發都覺得很奢侈。
常人都會經曆生老病死,而他呢,注定與此無緣,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如果有機會嚐試,他寧可選擇死上一回,但上天偏偏像是跟他開玩笑。
世上誰人願意死,隻有一種人——活膩了的,對懌徽而言,他還沒有活夠,不過好奇心卻始終讓他有意去嚐試一番,多次嚐試失敗,殘酷的事實注定他永遠死不了。
推開門,看到鳳兒可憐兮兮的樣子,卻沒有看到懌茗,懌徽感到很納悶,這兩小家夥不經常在一起的嗎?怎麼此時此刻卻隻見其一,未見其二。
“小鳳,懌茗去哪兒了?是不是餓了,幹嘛哭啊?”這輩子最受不了有人在他跟前落淚,鳳兒的表現讓懌徽很無奈,自從二十年前被人挖出來,他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沒有見到誰為他落淚。
“懌徽哥哥,他……,被人拐走了,去了烏蒙山,找金色的骷髏頭,找寶藏。”鳳兒泣不成聲,將此前的情形簡單的說了一下。
懌徽痛苦的搖著頭,一直以來他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半年前,他就隱隱覺得事情沒完,還將會有下文,本來以為事情會應在自己身上,誰知才離開不足兩個星期,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懌徽一邊安慰鳳兒,一邊詢問聶大叔的落腳點,既然之前懌茗見過聶大叔,那這件事聶大叔肯定脫不了幹係,當務之急就是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
從廢巷中走出,懌徽滿臉驚愕,懌茗小小年紀,被人騙被人利用也算情有可原,但聶大叔實在不靠譜,為了幾千元錢就把懌茗給出賣了。
鳳兒努力地擦拭著眼淚,都快要變成小花貓了,前不久她對聶大叔還有幾分好感,現在,就連頭發絲般微不足道的分量都沒了。
“他怎麼能那樣呢,哥哥,我要哥哥,嗚嗚嗚……”鳳兒哭的越發厲害了。
萬般無奈之下,懌徽承諾會沿著懌茗走過的路線走一遭,將懌茗從壞人的手中救了回來,得道了懌徽的保證,鳳兒方才止住了哭腔。
黑暗中,土台光速穿行,呼呼的風聲在耳畔肆虐,大有將眾人耳朵擰下的趨勢,懌茗雙手捂著耳朵,心裏卻在突突的跳,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哐當,通,通,通。”土台上的人一個個失去了重心,都做著完美的拋物線飛了出去,幾秒鍾之後,慘叫聲此起彼伏,有的人摔到了手,有的人摔倒了頭,更有甚者鑽到了地表下。
土台定格在空中,安如磐石,穩如泰山,十五個人叫苦不迭,摔得最慘的便是秦壽,整個人鼻青臉腫,眾人見了都想上去胖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