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首望了站立不動的白衣少女一眼,轉身跟著白姬的背後走去……
冷不妨白衣少女嬌軀一彈,突然截住了蕭雲海的去路,冷冷說道:“蕭雲海,你現在還不能走。”
白衣少女這突然一喝,不但蕭雲海把腳步停了下來,就是前麵的白姬,也停下了腳步!
蕭雲海望著白衣少女滿臉寒霜,心裏不由打了一個寒噤,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問道:“你要幹什麼?”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我們還沒有正式交手。”
蕭雲海臉色微微一變,道:“難道我們真要動手麼?”
“不錯。”
蕭雲海把無處發泄滿肚子幽怨化作了怒火,當下厲聲笑道:“難道我怕你麼?”
白衣少女目光一掃站在三丈之外的白姬,問道:“她是你情人?”
“是又怎麼樣?”
她喟然一笑,這笑容蘊含著一股酸意,當下斂笑容,“我們動手吧?”
蕭雲海冷冷道:“你盡管出手就是了。”
白衣少女微微一歎,她心裏告訴自己,“我為什麼要幫他打天下之毒?而又要與他交手呢?”
她的心扉裏,產生了一股矛盾的情緒,佇立當場,久久沒有出手。
蕭雲海冷冷喝道:“你怎麼不動手?”
白衣少女從矛盾的情緒中,驚醒過來,粉腮一變,叱喝聲中,玉腕揚處,一掌斜斜擊去。
蕭雲海心知這白衣少女的武功,並不在自己之下,當下不敢怠慢,旋身避招,霍然擊出兩掌。
動手過招,疾如星火,白衣少女右手一掌攻出,左手也迅快地拍出了三招。
蕭雲海在動手之下,便用了擊的七式,這七式的威力變化,委實非同小可。
顧盼間,十招已過。
突然……
蕭雲海腦海一暈,身子像失去了重心,突然向後幌退了三四個大步,幾乎站立不穩而栽倒。
白衣少女為之一駭!
舉目望去,但見蕭雲海臉色蒼白,雙手按在腹部,額角汗如豆大,整個人像枯萎的花朵一般,向前撲倒下去!
這突然驚變,不但把個武功高深莫測的白衣少女嚇了一跳,即是站在三丈之外的白姬亦為之色變!
白姬一個彈身,疾撲白衣少女,喝道:“姑娘好辣,他與你有何大仇,你竟向他下了毒手?”
話落,一掌擊向了白衣少女的當胸。
白衣少女收身後退,道:“姑娘請聽我一言,我並沒有擊中他,他可能真的中了天下之毒的毒手!”
一語驚醒了傷心人,白姬聞言之下,為之色變,轉身望去,但見蕭雲海臉色由白轉黑……
果然,這是中毒的現象!
遠處……
悠然傳來長嘯之聲,緊接著長嘯聲中,四條人影,飄身而落!
白姬眸子一掃,抖然色變,來人赫然就是西神南君及兩個一高一矮的老者……
西神與南君與這一高一矮的老者突然出現,使場麵更加緊張。
西神會突然出現,自然是為著蕭雲海而來了。
西神炯炯有神的眼光,掃了躺在地上的蕭雲海一眼,淡淡一笑,欺身向蕭雲海走了過去。
場麵本來已是恐怖緊張,加上這四個人一現,事情更非尋常可比。
聯教數十個高手依舊虎視耽耽地盯住蕭雲海。
就在西神一欺身之際,白姬冷笑聲起,晃身截在西神麵前,冷冷問道:“你要幹什麼?”
西神被白姬這一喝,下意識退了一步,目光一轉,笑道:“原來是你……”
白姬冷冷接道:“老前輩是為蕭雲海而來?”
望著白姬滿麵怒容,西神心裏不由打了一個冷戰,當下冷冷一笑,反問道:“你認為我是不是為蕭雲海而來?”
這當兒……
站在一側的南君突然一欺身,與西神並肩而立,轉臉向西神問道:“這位姑娘是第三魔什麼人?”
“情人!”
南君愕了一聲,目光落在蕭雲海的臉上,冷冷一笑道:“短短數十日之中,這位少年能令江湖上刮目相看,真也不容易了!”
白姬明眸一掃南君,說道:“這裏已經沒有事了,各位還是走吧。”
西神一抖手中拂塵,冷冷一笑,道:“你既然是蕭雲海情人,也應該替武林著想,蕭雲海是江湖魔星,如不撲滅,勢必埋葬了整個武林……”
白姬冷冷接道:“這個我不管,有我在此,誰也不許動蕭雲海一根汗毛。”
白姬這一番話說得在場之人,臉色全變,試想西神南君名例四大奇人,幾曾受人如此奚落?
西神臉色一變,冷冷一笑,道:“女娃兒這話未免說得太也狂傲了!”
“你們非殺蕭雲海不可了?”
“這也不一定!”
“那麼,不妨把來意說明。”
這時——
站在一側久久不語的一高一矮的老者,那位瘦長的老者突然接口道:“蕭雲海殺人如麻,早該殺了。”
白姬不屑道:“你懂什麼?”
白姬在心情悲痛之下,說話也比較沒有分寸,那瘦長的老者聞言,厲聲一笑,道:“南海雙奇,自出江湖以來,還沒有碰過這麼狂傲之人,鐵竹真君就懂這個——”
“個”字未自出唇,手中四尺長的鐵竹,斜斜向白姬擊去。
鐵竹真君與鐵扇羽士為南海雙奇,也叫南海雙鐵,其名望之高,並不在中原四奇人之下。
鐵竹真君這鐵竹一揮之勢,堪稱雄猛絕倫,竹影閃虛,已打向了白姬的當胸。
白姬一聽對方自報名號,芳心為之一驚,她真做夢也想不到,這兩人是譽滿江湖的南海雙奇。
鐵竹真君鐵竹拐杖掃出,勢如遊龍,白姬見對方猝然出手,叱喝聲中,一招斜斜擊了過去。
雙方發動攻勢,同在一個時間之內,這一拐一掌,兩個人均是全力施為。
白姬一掌出手,嬌軀挾著掌力,乘勢飛出,彈身撲向了鐵竹真君。
這出掌再加撲身,大出武學常軌,因為大凡一個人在全力出掌之下,豈有餘力再度撲擊?
可是,這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女做到了,這怎麼不令鐵竹真君為之心楞?
他一收身,暴退數步,避過了白姬這異於武學常軌的一擊。
疾如電光石火——
白姬叱喝道:“再接我這兩掌試試——”
玉腕翻飛,刹那間,三掌又告出手。
名家動手,以快為主,鐵竹真君一上來過份輕敵,以致現在迫得節節後退,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動手,眨眼之間,十招已過。
驀地裏——
鐵竹真君大喝一聲,右手一抖手中鐵竹,猛地一折身,疾喝聲中,搶攻三招殺手。
三招出手,果然把白姬迫退了三個大步,鐵竹真君這極快之間,又揮出了五招。
數十招過後,依舊不分勝負。
這情形使站在一側的西神為之震驚,因為南海雙奇一身武功,高深莫測,怪異絕倫,何以會打不過這位名不見經傳的白姬?
他們哪裏又會知道白姬除了身負音煞女的武功之外,還有一番奇遇?至於詳情,下文自有交待。
倏地——
一聲暴喝之聲,倏告破空傳至。
“住手——”
聲音傳來,猶似焦雷,白姬與鐵竹真君心頭一震,雙雙收身後退!
一個迅快人影,飄落場中。
舉目望去,白姬又是一驚,暗道:“又是他——玩血人!”
玩血人羅信去而複返,又是大出意料之事,殊不知羅信在半途遇見了西神,知道情形不妙,又折身而返。
西神南君南海雙奇八隻眼睛掃了玩血人羅信一眼,臉色一變,驚恐之色,溢於言表。
從玩血人的臉上,他們憶起了一個人——死去了十幾年的粉麵鐵人羅平!
在場之人,不約而同地退了一步。
白姬見玩血人突然出現,緩緩籲了一口氣,也退了一步!
唯隻那位白衣少女,直似泥塑木人一般,望著躺身地上的蕭雲海,動也不動……
玩血人目光落在西神臉上,含笑拱手道:“前輩請了!”
西神微微一怔,道:“閣下不必客氣,老夫擔當不起!”
玩血人含笑道:“前輩一代高人,想必是為蕭雲海而來了?”
“不錯!”
玩血人一皺眉,沉思俄頃,才說道:“以前輩之意,是想毀去蕭雲海?”
“蕭雲海是江湖魔星,理該誅之!”
玩血人含笑道:“這是實情,隻是有一件事相詢老前輩。”
“請說。”
“金蛇教在江湖人物眼光看來,是怎麼樣一個派係?”
西神答道:“曾經是江洋大盜之窩……”“這就對了,金蛇教既是江洋大盜之窩,做下無數傷天害理之事,二百八十名高手死於蕭雲海之手,又有什麼不對?”
西神道:“可是後來金蛇教已正式成為江湖上一個正派門戶。”
玩血人笑道:“這個我們姑且不談,有件事我想再請教!”
“有話盡管說就是。”
玩血人含笑道:“聽說你與金蛇教教主鐵旗令感情不錯?”
西神微微一愕,臉上開始變化……
玩血人漫不在意地又說道:“鐵旗令既與你相交不錯,為友報仇,此仍常情,可是……”他說到這裏,故意不把話說下去。
西神目射精光,迫問道:“可是什麼?”
“可是,你的惡意到底是為友複仇呢?還是為江湖安危……”
西神冷冷接道:“或許兩者都有!”
玩血人沉聲道:“蕭雲海並非如你所言,屠殺如命!”
“殺了二百八十名金蛇教高手,難道還不能說屠殺如命?”
“這可能有他的原因!”
白姬冷冷接道:“老前輩,何必跟他們多說。”
玩血人淡淡一笑,道:“前輩,我們也不必多談什麼了,蕭雲海現在已經受傷,勝其不勇,我看以後你們再找他不遲。”
南君冷冷一笑,道:“假如我們不走呢?”
“那就要看勝負如何了!”
玩血人這一句話軟中帶硬,聽得西神南君及南海雙奇臉色同時一變!
場麵也在玩血人這句話過後,驟現殺機,因為西神與南君是江湖成名人物,怎會把玩血人放在心上?
南君冷冷一笑,道:“老夫不才,倒想領教閣下幾招絕學!”
話落,欺前三步,蓄勢待發。
玩血人冷冷笑道:“這麼說來,你們是非動手不可了?”
南君應道:“不錯!”
玩血人笑道:“這大可不必,蕭雲海雖然跟我有點關係,可是,我還不想為他與你們交手,總有一天,蕭雲海會找你們。”
話落,望也不望南君一眼,轉身走去。
白姬目光一掃,芳心一跳,蕭雲海突然消失所在,她不由暗道:“誰把他劫走了?”
心念未落,她想起了白衣少女,這一看,使白姬頓然明白,白衣少女也失去了所在。
白姬望了遠處的馬車一眼,一晃身,直向馬車處飛奔過去。
白姬這一走,驚醒了在場之人,這當兒,一條人影,猝然截住了白姬的去路!
白姬吃驚之下,呼的一掌劈去——
白姬這一掌在情急之下發出,威力非同小可,掌力未出,便聽玩血人冷冷說道:“姑娘使不得。”
白姬估不到,截住去路的人,就是玩血人,芳心一楞之下,收掌後退三步,歉然道:“我不知道是你,不知前輩尚有何事吩咐?”
玩血人說道:“你要去找蕭雲海麼?”
“正是!”
“他被白衣少女帶走,諒無生命之險,我已經辦完了第二件事,第三件事我正要去辦!”
“取到了散功粉與聚功丸?”
“正是。”
“那麼,把東西交給我。”
玩血人把散功粉與聚功丸交給白姬又說道:“有件事我不能不說,你既然愛蕭雲海,就應該把你本身的事告訴他!”
“我會的。”
“那麼,還有一件事,轉告蕭雲海,叫他不必守著十天不殺人的諾言。”
“好。”
“那麼,我走了!”
話落,目光一掃佇立的南君西神及南海雙奇,冷笑聲中,彈身飛去。
再說白姬在玩血人走後,向馬車飛奔過去,幾個縱落,已來到了馬車門前。
也在白姬一彈身之下,西神南君南海雙奇及聯教數十人,展身向馬車奔去……
白姬望著馬車之上,但見四個女婢,神情非常嚴肅地站立兩側!
白姬一躍身,向車內奔去。
白姬身子未自彈出,叱喝聲起,查敏馬鞭一揮,一鞭打向了白姬的當胸。
查敏這突然一鞭,出得迅猛絕倫,白姬芳心一駭之下,右手劈出,人已收身後退!
查敏沒有再度撲擊,她隻望著白姬臉若寒霜!
白姬飄身落地,冷冷喝問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查敏明眸一轉,冷冷應道:“我家大姐有令,沒有她的允許,不得放任何一個人進入馬車之內。”
白姬粉腮一變,冷冷問道:“那麼,蕭雲海是不是在裏麵?”
查敏應道:“不錯!”
白姬蓮步輕移,向查敏走了過去,冷冷問道:“她要把蕭雲海怎麼樣?”
“這個姑娘放心,我家大姐總不會害他就是了。”“既然不是害他,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這個想必有用意。”
“用意?”白姬冷冷笑了起來,道:“她不讓我進去,難道我不會闖麼?”
“闖”字出唇,嬌軀再度飛起,直似一縷輕煙,向馬車門口,飛射而上。
幾乎同在一個時間之內,查敏與另外一個青衣女婢揮動手中馬鞭,向白姬合攻過來。突然——
一聲叱喝道:“住手——”
聲音傳至,使正在動手的白姬與那個青衣女婢,雙雙收身後退——
循聲望去,但見馬車門口,緩緩走出那個白衣少女,她粉腮冷若寒霜,但卻帶著一份尤麗神情,望著白姬道:“姑娘請上來吧。”
白姬冷冷一笑,道:“姑娘私自劫走蕭雲海,意在何為?”
白衣少女惋然一笑道:“我總不會要他的命就是了。”
白姬道:“你不要蕭雲海的命,但你的女婢卻要我的命。”
“現在你上來吧!”
“她們不會阻止我了吧?”
白姬這句話帶著諷刺意味,白衣少女正待答話,查敏一揮馬鞭,應道:“我大姐既然有令,我們當然不會阻止姑娘!”
話落,收身退後三步,讓過去路。
白姬眸子一轉,一緩身子上了馬車。
白衣少女淡淡一笑,問白姬道:“我們進去看吧,他身中巨毒,看來已是無救。”
白衣少女這一句話說得白姬粉臉慘變,一股不祥的陰影,猝然湧現在她的雙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