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李莎汗毛都豎起來了,她明白這件事風清決對不會去四處宣揚的,而這個叫何米的女孩既然知道,那就說明她的確與風清有著不同尋常的一種聯係。既然這樣子,她倒是一定要弄個明白了。
“是克隆人又能怎樣?那也是個有血有肉和我們一樣的人類。你說他是你的男朋友,那你不能這樣子去說他。”
“我是否有資格說他,現在我們先不做什麼討論。可我說的隻不過是事實而已。為了你還有你家人的生命安全,我想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些,否則的話你們都是會遭報複的!”阿米冷冷地說道。
李莎很是詫異問:“為何你所描述的風清我都完全沒有看到?因為我所見的風清隻是個身負著生命的倫理重擔卻還要堅強地活下去的一個人;是一個努力去做自己想的事,不斷追求美的和善的,去努力生存的人;是一個安靜淡然,沒有欲望,無論是社會對他有多少的不公平,他都會回以微笑的一個人;是一個寧願去自己吃苦,也要把淚水咽回自己的肚子也決對不願意去拖累別人,不會成為別人任何負擔的一個人!”
“或許說那隻是是以前的他了……”阿米苦笑地說道,“其實現在他的心裏就隻剩下仇恨和那難以平息的怒火。雖說這也不能怪他,可是衝動之下做出來的事情是誰都無法預知後果的。在他在來到這裏之前曾生過一場大病,然後休學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次就是在他獲知自己的身世之後的事情,那一次使他的精神完全崩潰,都不知道我們花費了多少氣力,才勉勉強強把他從極度嚴重的精神和人格分裂中拖回了現實。但是漸漸複元了的他,雖然表麵上看起來相安無事的樣子,內心裏卻是早已有了一套報複性計劃。他非常痛恨這世界上的一切,恨在當年參與了生物工程研究的科學家們,在他出院之前,竟然還毀了他的一位主治醫師電腦裏麵所有珍貴的研究資料,就是因為這位主治醫師也是參與過研究記憶試驗的科學家啊!他那一次的損害使這位醫生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因為他的那些資料全部都是還未曾公開去發表的學術論文以及實驗研究數據,而且沒有副本的,毀掉了就是毀掉了。但他又是個病人,法律上不用去負任何的責任。那個教授被氣得心髒病都複發了,差點就要了他的命,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的康複。而他卻又來到了中國!我告訴你他來之前已經查過很多的中國二十年之前關於生命科學方麵研究的所有資料,而其中也就有你的爸爸李渝明。不幸的是,李教授居然也對研究記憶很感興趣!盡管我不知道風清到底想要怎麼去對付他,可是我覺得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你看你說的是漏洞百出啊,要我如何相信你?既然你當時就知道他來中國是有這樣的目的的,那為何你不去阻止他,為何非要到這個時候才出現?這簡直就是自相矛盾的!”
李莎一團亂的頭腦裏幸好還有著一丁點清楚的思路,接著她質問阿米,僅僅是出於最終的希望,她希望阿米說的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的;同時也是對某些即將會發生的事實的一種無力反抗。
阿米伸出來了一隻手來,挽起了袖子,手腕上有著一道很深的刀疤,這讓李莎看的是觸目驚心一百年。
“這是什麼……”
阿米歎了口氣:“其實所任何辦法我都已經用過了,到最後,我本以為他會稍微顧念一下我們之間的愛情,於是以死相逼希望他能覺悟,可我還是太高估自己了。在他把我送到醫院的那個下午就乘坐了飛往中國的飛機。之後,不幸我的傷口卻發炎,於是我在醫院呆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期間裏我一直在找人留意著他的行蹤以及動向。我也不能把他送到警局,畢竟他並沒有做過些什麼,而且我對他也是有……”
“好了,你夠了,不要再說了!”李莎堵住了耳朵說道,“我不相信,你說的這一切,我連一個字都不相信啊!”
酒吧裏。昏暗的燈光。
阿米試圖用手去撫平風清微皺著的眉頭,可是卻被他擋開了。
“你都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講嗎?”阿米柔聲問道。
風清垂下那密密的眼睫,淡淡地回答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阿米這時突然按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風清想要抽回,可阿米卻更加用力了,他也就不動彈了。
看著他那一動不動的樣子,阿米的一雙眼睛開始發潮,她說道:“我們之間為何會搞成現在這樣,其實你也知道我並不想這樣的,隻是因為……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關於嫦娥,幽然月色……倘若清冷的廣寒宮仙子也起了凡心,這會是什麼樣的一場悲劇?這你都還知道麼?!”
“既然你都已經做出了決定,現在再來給我說這些,能有什麼樣的意義呢?”
阿米頹然說道:“是的,沒錯的,我注定是要為那一個目標去活的,因此那個目標它一天沒有達到,我就多一天無法去獲得自由。可是要怪也就隻能怪自己不幸地出生於這樣的一個家庭,這怨不得他人!但是,我阿米從來都是一個不肯向命運屈服的人,我也不想為了這個目標而去傷害你!因此這就是我內心的矛盾,在責任和道義之間我很是為難。所以最後我做出了一個新的決定。來你看看!”
她腕上的那個疤痕依然是那麼的刺眼。
一種憐憫與悲傷,還有些許的無奈與絕望,於忽然之間劃過了他的眼睛。
“我那時和上天打了一個賭,倘若我死掉了,那麼所有的一切就就此結束,倘若僥幸活了下來,那我就隻能做個無情無義的人,我隻做那個去對目標負有責任的人,就此罷了。”
“那麼我恭喜你,恭喜你得到了最終答案。”
“對啊,我終於有了明確的答案。但是我卻多想永遠都不知道這個答案,而是就那麼再也不要醒過來!不過怎樣都行,既然是我已經決定的事情,那我就會一直堅持下去!風清,從此之後,我對你就隻剩下一種企圖而它就是學會利用!總有一天,我會去駕馭你,我相信這一天終會到來!”
“你隻需針對我自己就好了,我可以跟著你走。”
阿米眼睛眯了起來,很有興致地看著他問道:“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女生。你曾經是讓我給你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之後你就會回來,難道就是因為她麼?她看起來倒是挺可愛啊。”
“你都給她說了一些什麼?我告訴你,她可是什麼也不知道,你不要把她牽扯進來!”風清猛然抽回了自己的這隻手,阿米的手就懸在了半空,手掌心還留著他的溫度。
“你,你就這樣的緊張她?你放心,我不過隻是把一些不相幹的事實重度修飾了一下放在一起就告訴她了,這樣的話她才能對你完全死心啊!我這可是在幫你啊?是你說的讓她安全啊,我想她離你的越遠,也就會越安全的,是吧!並且你之前答應要幫我的唯一條件就是讓我不要去碰她,那我怎麼可能違約呢?”
“你再給我最後幾天的時間。”接著他開口說道。
阿米笑了笑說:“既然我已經答應你要給幾個月的時間,那我就不會去逼迫你啊。我會呆在這裏等著,這個酒吧可是我在這個國家開的第一個店,看門外的那些花,估計過幾個月也就會開放了,到那個時候就可以飲酒賞花了,隨你怎麼辦。”
離開了這家酒吧,風清走在略微清冷的街道上。此刻,他卻不知自己可以去哪裏,應該去哪裏……到底哪裏才能容得下他去生活呢?哪裏才會是他這樣一個存在於茫茫塵世間的一粒微塵可以安身的地方?仿佛哪都不是的,他是誰呢,到底會是誰,他又想要去成為誰,他又能做個誰……
想到小的時候,他一直是對未來懷著無限的期待,就和很多心懷大誌的其他小孩一樣的,當被老師問起夢想時,他會信誓旦旦地說要成為名人,要做出來一番大事業,還要名垂千古。是的,他想想要成為漫畫家,把神奇的大腦之中構築的所有一切,去用手中的妙筆來傳送。現在看來,他仿佛是成功了,可是卻早已沒有了那種期待,他仿佛越來越無法看到未來是什麼樣子的。
一個疲憊不堪的人,都是想找到一條回家的道路,可是他卻是連家都無法找到。為何命運選擇了他,為何這個世界中有那麼多的平平凡凡而且安安靜靜地生活著、快樂著的人,可他偏偏卻不是其中的一員。他很想問,但是去問誰好呢?
恨,他該恨嗎?該恨誰呢?
他隻能苦笑一翻。正像那個寄居於他體內的靈魂一般,他永遠也不會再真正的去怨恨誰,能怨恨的,就隻有他自己了。
他掏出手機來,裏麵早已被各類信息占滿了。
李莎曾經也打來了電話。風清對著那個屏幕,靜靜地愣住幾秒後,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按下了手機刪除紀錄的鍵。
下麵是子寒的留言:
你在怪姐姐並沒有給你說就離開了嗎?我的清才不是那樣小氣的人吧!想我了沒啊,哈哈哈,你放心哦,我在這裏一切都很好,你不要為我擔心哦……你也還好吧?不要怪我太羅嗦哦,要趕緊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哦!心中有了愛的人,那就不要去放棄,你千萬要記住啊,否則肯定是要後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