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若思……隻是一個無關的人罷了……”
“你們隻是偶然麼?”李莎並不怎麼的驚訝,“其實我真的是好羨慕她啊,甚至會有點嫉妒她了……因為最起碼她是不用卷入到這湯渾水裏來,不用有那麼多的顧忌……哎,做個無關緊要的人真好啊。”
“真是對不起啊……”
李莎搖了搖頭:“或許說我們之間確實存在著很多問題爸爸。你說得是對的,一開始,其實我就錯誤的把你當成了正北,我也不知道我愛的到底是你還是正北,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一種真愛。這看起來真的是很滑稽啊。雖然在感情上我有許多的不舍,但是在理智上我是明白的,這樣的愛情注定就是沒有任何結果的。這要怪就隻能怪……隻能怪自己罷了,怪自己沒有能力去控製去辨別。”
“做人很辛苦,這話一點都不假。若是命運讓我們做隻小白鼠,那我們就沒有這麼多煩惱了。”
“你還笑呢?你這人真的是沒有同情心啊,還是說……你把自己掩飾得太好了呢?”李莎皺起了眉頭,眼前的人仿佛在夕陽的餘暉裏又恢複了那種陽光帥氣的氣質,居然可以用這樣輕鬆愜意的口氣說出這樣悲傷與無奈的話語來。是啊,其實在科學家們的眼裏,他們還不就是像小白鼠一樣嗎?不同的是,他們更加的不幸,因為擁有了一個能夠產生複雜感情的一種神經中樞罷了。
“我哪裏有,我說的隻是事實啊。”風清微微地笑道,“你個傻丫頭,不要總是皺眉啦,有那麼多皺紋,你可要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啊。”
“我哪知道你是在說什麼呢……”李莎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自己都不能確定是否真的可以把這一切都完全地。”
“是不是倘若我沒有出現,你就會比較的快樂呢?”
李莎心疼地凝視著風清:“怎麼你會是這樣想呢……你都不知道在你出現的一刹那,我是有多麼感激上蒼,有多麼的高興。哎,算了,你當然是不知道啊。你記憶裏的那個她又不是我的。”
“原來如此,難怪那次在機場,我覺得你表現的怎麼……那麼的特別。這麼說來你是花癡啊……”風清一臉得意地取笑她,“對啊,可是那個時候你為何不對我說呢?你好像是很能忍受的樣子哦。”
“喂,那個時候剛認識啊,你叫我去怎麼說什麼呀?說你就是我記憶中轉世的愛人嗎?你會相信嗎?你肯定會把我當成一個神經病吧!”
“我肯定不會的,我怎麼會把你……”
“再後來我就看到了你的那些漫畫書,之後我才確定也許你也是有那樣一段記憶。當時我真的是以為人們是有前世與今生的,我以為隻是在轉世後我改變了樣子,隻是變醜了而已,這樣你才沒認出我來……”
風清笑出了聲說道:“你覺得是變醜了?你還真的是很會想啊!可是你也算是有著自知之明啊。”
“喂,你就不能嚴肅一點啊!我可是在非常認真的給你說啊!那我真的,我真的有那麼醜嗎?”
“你讓我說實話嗎?”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沒有若思傾國傾城那樣的美貌,但是我長得真的就有那麼差嗎?”李莎羞得紅了臉。
“哈哈,當然不是啊。”風清道,“我還記得那一天我下飛機的時候,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子來接我的哦,記得那個女生還自稱是什麼嗎體育特長生、優秀生呢啊,那不是你麼?”
“你說真的?你沒有騙我?!”
“我沒有啊。”
“你已經笑成這副樣子了,還敢說沒有騙我啊!”
“沒有,我真的沒有騙你。為何你們女生都是那樣注重別人對你們外貌的看法呢?不是說心靈才是更重要的嗎?”
“你說我的心靈啊?”
風清點了點頭說道:“我風清所見到的可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小女孩哦,她什麼事都替別人著想的,不想讓別人去受到任何一點的傷害,而寧願把自己的心事完全埋藏起來不讓被人知道。”
李莎把頭抬起來,過來半晌才問:“你是真的這樣來看我的麼?”
“明明是很害怕走遠路的,卻還要陪我去滿大街地逛;明明是很怕別人把車開得很快,卻還偏偏坐到我的車裏不肯離去……明明心裏是有許多疑惑的卻都不敢問我,反而是裝得像個沒事人一般,整天地去逗他人開心。你個傻丫頭,難道你不是我說的這樣嗎。”
“原來你都知道啊……這,其實這沒什麼咯……因為看到你們很開心,我就也很開心啦。”李莎心裏暖哄哄的,至少可以證明風清並不是完全對自己是不在乎的,“可是,我拜托你以後不要再老是叫我傻丫頭了,我明明比你還大一個月呢!”
“那從基因上來說,我說不定已經是位千年的老人啦,你還要和我來比大小嗎?”
“你這是哪門子亂七八糟的算法呢?”
“好啦,你要像現在這樣經常笑笑,知道吧?”
那一刻,風清眼中帶著的那種深情在李莎的心中瞬間就定格了。
終於能夠和風清敞開心扉說話了,可這卻又是在一種已經注定了的無望和絕望之中。沒有想到事實居然是如此的殘忍,要了解真相而付出的代價會是如此的昂貴……
而這一切是不是來的太晚了,還是她希望它永遠都不曾來過?
那一夜,李莎拿著那天在思寧廳風清親自為她圍上的那條圍巾,心卻在不停地抽搐著,疼到無法控製。她還可以怎麼去辦,還能夠怎麼辦呢?
“你,你喜歡的那個人真的就是我麼?”
風清的這個問題,她沒有回答。難道那就表示她真的要放棄了那段愛嗎,放棄掉那個她一直魂牽夢繞無法放下的人嗎?放棄曾經所有的那些堅持與等待嗎?這一次難道是真的是要放棄了嗎?
她把臉深埋在圍巾裏,拚命去呼吸圍巾裏麵殘餘著的氣息,然後就不停地哭,撕心裂肺地哭。
她想到了一首自己以前在中文係的時候最喜歡的一首詩,那悲傷的情緒頓時翻騰在心底深處……
那是泰戈爾的一首詩。她在心中默默地吟著,仿佛那就是自己內心的真實寫照。她忽然就痛到了極點……
轉眼已到來了歲末,天依舊很冷,特別的冷,冷到讓人無可奈何。
李莎辦理了住校的一些手續。並不是不想享受家中的溫暖,隻是家裏實在是有些殘酷的現實使她不想去麵對去承受。對於李渝明,她一直都以為這麼多年來的親情是可以代償當年的他所犯的那些錯誤,然而現在她卻不得不去承認她是真的沒法釋懷……盡管理智上來說她是知道不能夠對爸爸有任何的埋怨,可是傷口卻還是需要更長一段時間去愈合的。
這一段時間,學校圖書館打掃整理的那些瑣碎的任務已經告一段落。柳煙和茹甜也從剛開始的小吵小鬧變成此刻的甜甜蜜蜜了,現在,李莎見到茹甜的機會越來越少了,陷入愛河中的情侶經常是無法看到他們的身影的,也許某一刻,他們兩人突然就出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而後下一刻,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看著這些,李莎在某些時刻忽然就不由得會有點淒涼的感覺。或許她原本也是能夠擁有一種正常又溫馨甜蜜的愛情的……哎,算了,什麼都沒有假設的。深夜,李莎躺在了床上,於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茹甜看完晚場電影回來了,步子是那樣的輕盈。她轉個了身,接著睡覺。臉龐觸摸到一種柔軟的東西,鼻子裏又多了一份很熟悉的氣息,接著就驚醒了,愕然的看著那條仍舊沒有還的圍巾可是心裏卻是幾多的惆悵與無奈。
愛心協會裏的事兒,她還在接著做,有時候會碰到風清和子寒。看那樣子,風清還是曾經那麼的陽光灑脫,會與朋友們有說有笑,隻要是他在場,氣氛就會變得特別的和諧與融洽。而子寒呢,還是沉浸與追逐著愛情的開心與興奮當中,做任何事情都顯得那麼有精神。李莎知道,子寒是因為欲傾才加入到愛心協會的,也就是為此,她還甚至是放棄了那很寶貴的練習舞蹈的時間。近些時候,李莎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子寒在舞蹈室裏婀娜的身姿。沉重的學業負擔,加上模特的那個兼職工作,還有愛心協會裏的活動,這些可讓她這個大美人非常的忙,忙得是暈頭轉向啊,可是李莎卻從來沒有聽她講過任何一句的抱怨。
子寒這麼優秀善良又能吃苦的女孩子,為了欲傾,她值得嗎?李莎不否認欲傾在哪一方麵都是很優秀的,也可以說簡直是接近完美無缺,但是他對於子寒,卻好像總是缺少一些回應。不過,對於子寒,欲傾還沒有如像對待別的女生那樣的絕情,可是也沒有做出應有的那種熱情。他仿佛采取的就是你做你的去,我照單都收下,然後就會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那種態度。這樣的行為讓一旁看著的李莎直想扁他!為這,她還曾專門找到風清為子寒抱不平,但是風清衝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李大小姐,你可不要這樣的八卦哦……
那天,李莎從圖書館裏下班回到宿舍,經過解剖樓裏,看到裏麵有燈還亮著,而子寒的倩影就出現在窗邊。於是好奇的她便推門進去。
這可是他這位轉係的學生第一次來到這個解剖間,更是第一次要去麵對真實的屍體,還記得在上一次的時候一張假的人皮就能把她的胃弄得是翻江倒海的……
剛踏進去她就後悔不該進去了,因為在解剖間裏充滿著腐肉和人油還有福爾馬林等各種混合起來的各種古怪的氣味,它們排山之勢般向她襲來。就差那一點,她覺得自己就真的要嘔了出來。她決定還是走為上策,不幸的是,這時候原本在專心致誌進行解剖的子寒恰好發現了她,還向著她親切地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