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人卻還算是比較理智,她重新打起了生活下去的精神。她挑起了養育孩子們的那份重擔,並沒有被這種不幸所擊潰。她是想要這樣一個從沒有見過爸爸一麵的孩子能夠在幸福中生活,能夠延續下去男人與女人之間愛情的某種夢想。於是她努力的去找工作,當保姆、去收廢品、給別人當傭人、還去買雪糕等等。在這樣一個如此高科技的社會中,她做遍了任何無需文化的女性去做的所有的一切事情。在她的不斷努力和辛勞下,兒子慢慢地長大了,讀了小學,這樣一晃就是六年的時光。兒子就要升初中了,那昂貴的學費使她無法抬起頭來了。她不敢也不願去看兒子那雙渴望求知的眼神,她明白他在學校裏從來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雖然是撿著上年級不要的參考書來用,並且文具盒裏僅有一支便宜無比的鉛筆與父親留給他的唯一的一支廉價鋼筆,他沒有漂亮的衣服,更沒有零食可以吃,可以說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可供娛樂的開銷,可是兒子還是強忍著別的小朋友的那些嘲笑,一個人認認真真地努力學習,每個學期,都會拿回來很多的表揚信和獎狀。如此這般的一個孩子,她如何能夠殘忍的去剝奪他來讀書的愛好和權利呢?兒子必須要有知識的,她知道隻有讀書是做人上人的途徑,也隻有讀書,他的兒子才能有美好輝煌的將來。
女人每晚都偷偷地哭泣,留著淚默默地坐到天亮,最後終於翻出來一個多年前,在丈夫得知她懷上了自己的骨肉時去拉著她買下的一個保險。在那個時候,丈夫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攢下來的的血汗錢給妻子投了一份保險,受益人上寫的是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這其實是他對這樣一對母子的一種深沉無聲的愛啊!在這些多年來女人不論是多辛苦,她都會按時地繳納這個保險金,因為她不願意去辜負他的一片好意。
那一天,女人把自己打扮得十分漂亮,並且用路邊的非常廉價的化妝品來給自己畫了眉,塗了紅。接著她為兒子做了她生命中最後的一頓非常豐盛的飯,還親自去把兒子送進了學校。在返回的途中,女人她沒有多去考慮任何一點,就徑自撞在了一輛飛奔而來的卡車上麵…….這樣的一幕,很不幸地被這個擔心母親會出事而悄悄地跟隨在後麵的他的兒子完全給看到了……
女人就這樣死了,當警察叔叔去問兒子那時的情形時,兒子的腦子中把當時的那個場景回放了上千遍,他是知道母親要去故意結束掉自己的那個生命。可是一個和他家很熟識的警察製止了他去說出真實發生的情況,警察很同情這樣的一個家庭的不幸,他很想去幫助女人來完成他最後的一個心願。
那個女人最終是被裁定為意外死亡,兒子也因此獲得了一大筆的保險賠償金。
自那一天起,她的兒子就再也不用過貧窮無比的生活,也再不用去為學費的事情而發愁。女人用命換來了他一生的美好前程。
那兒子其實有個文氣而又有意義的名字,就叫做劉欲傾。這是那個非常好心的警察想出的主意。其實那個片警就是當前這位王警官。
“這個事情給欲傾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是自己間接殺死了他的偉大的母親,他認為自己後來所擁有的那一切都是帶有罪惡感的東西。之前有一段的時間他還患上自閉症了,不想去理任何人。哎,誰能說得清那年發生的事到底是對還是錯呢?有因才能有果,同樣有得也必有失啊……”王警官慨歎道。
李莎心中一片的淒涼,她終於明白欲傾古怪的原因了:“接著怎麼樣了?”
“接著?接著醫生們對他采取了特殊的措施。那時才剛剛開始使用動物去對病人進行心理治療的,就像是導盲犬一般,醫生們開始嚐試著用經過專門訓練的那些動物去接觸有自閉症的那些人。其實有時候人和動物相比,人和人似乎更加容易的溝通。派發給欲傾的是一隻小貓,它胖嘟嘟的非常的可愛。慢慢的欲傾開始和它進行交流,最後終於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念想。”
“這樣啊,怪不得他是那樣堅持的去維護那些小野貓,那才是第一個真正聽得到他的內心聲音的朋友啊。”李莎唏噓不已道,“其實虐待動物本身就是不對的,劉學長是沒有錯的,課您為何還要去關著他呢?”
王警官搖了搖頭說道:“問題其實不是這個的,而是他此刻的行為完全是病態的啊。解決一個問題難道就隻能通過去打架嗎?那隻能是野蠻人之間的行為!怎麼會是一個讀了那麼多年的書的優秀研究生應該做的事呢!你來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啊?白天是人模人樣,正兒八經,可是到了晚上卻弄出這樣一個造型來……唉,一看就讓人生氣。”
“或者說這是他用來發泄的一種途徑呢,也許在他心裏留下的創傷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愈合,因此他才會如此荒唐的表現呢……”李莎若有所思地說道,“先給他一點點時間吧,我相信劉學長一定可以懂得您的苦心的,他會想明白的。”
“你這位姑娘,居然還會幫他去說好話。本來我還以為這樣說會把你給嚇跑呢!欲傾這個小子,還真算是有福氣啊!好吧,那我就把他交與你吧,你幫我來搞定他,其實隻要他別像這樣滿頭掛彩然後被送到這兒來,我就已經謝天謝地啦!”
走在夜色濃鬱的城市中,李莎和欲傾經過了很大一段時間的無聲。欲傾已經洗好了臉,在傷口處也貼上了膠布,他的頭發非常整齊,唯一不足的是衣服還沒有時間更換,乍看起來就像是一種很時髦的打扮。而李莎呢,卻還在心中不斷地盤算著如何重新去認識這個如此奇怪的異性朋友。
她再也不能把他當作是大橋底下用來傾訴苦水用的啞巴“酷先生”了,這是毋庸置疑的。她也無法再隻當他是他們學校裏的一個簡單的風雲人物了。比起今天晚上之前,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多了很多微妙,多了幾分的聯係。
“我看還是這樣好啦,讓我們重新來認識對方,好嗎?”李莎道。
欲傾怔住,說:“我們重新去認識對方,為何?”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們兩個就算是扯平啦。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不再跟你計較這件事了,而你的秘密呢我也會為你保守的。所以我們就像是在重新去認識對方啊,你覺得怎麼樣啊?”
欲傾冷淡地說道:“你覺得我們有這個必要去重新認識嗎?”
“怎麼會沒有呢?我一個大活人站到你的麵前,並且前後救過你兩次了,你感不感謝其實都沒有關係,可是你總不能竟然無視我的客觀存在吧!?去認識和了解一個人有那麼的麻煩麼?”
“……”
“還是你覺得認識這樣一個女人其實是你不屑於做的事呢?”李莎等待著欲傾的反應,一直到她看見後者的眼中劃過一道銳利無比的光,她繼續說道,“你覺得被一個外人知道了童年發生的事情是很丟臉的吧,被外人發現了自己陰暗無比的一麵更會是童年的噩夢的一種延續,會讓你更難過的是吧!你會很討厭我,這我一點也不奇怪。可是倘若我是你,那我決不會是去懦弱逃避這一切,我會勇敢地證明給其他人看其實我沒有那麼的脆弱,沒有那麼的不堪一擊的,我不是一條無法擺脫掉心結的一條可憐蟲,也更不會是個不停找麻煩的一個心理疾病患者。甚至我會努力證明給所有人看,讓他們看我是多麼的樂觀,是多麼的正常,我還會去和各種人來交朋友,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不管是老的還是小的……”
欲傾突然笑起來說道:“你可以做得到麼?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事實上你的朋友很多呢?”
“你說我的朋友啊?數量並不是最最主要的啊……我確實是不善與人交往啦!可是最起碼來說我不會去刻意注重性別而去挑選朋友啊,這點和你比起來應該好很多吧!我聽人家說什麼在學校裏被你傷害過的女生幾乎有一個連那麼多啊,你幹嘛要這麼的絕情啊?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因為媽媽的死,而讓你對女性莫名的產生一種排斥,這會是一種非常病態的想法啊。”
“你不用管,這是我個人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事啊!你說今晚的這些事有哪一樣事情和我有關啊?我呆在這裏是因為我把你當成是朋友,同時也是為了王警官啊……還有,他叫我再轉告給你一些話。他說既然有些事已經發生了,那它就無法再改變了,無論你多難過,或者是多愧疚,我們都沒有能力再重新來一遍,既然往事已過,可是未來還很漫長,倘若連自己的未來都無法掌控,都留下了很多的遺憾,那也太對不起你自己了,更對不起你那已經去世的媽媽了。因此,請你以後不要再讓那些關心你嗬護你的人整天擔心你了,你要考慮著去接受你身邊的那些人,慢慢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去。”
原本李莎以為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後,欲傾會很生氣,但是事實上證明他並沒有生氣。他依舊是一副泰然自若甚至是無動於衷的樣子。走到了街心的一個公園時,欲傾問李莎:“你帶吃的了嗎?什麼吃的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