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很奇怪的開始去翻書包,然後發現裏麵還有一袋小魚片,就取了出來。欲傾大喜,忽然開心地像一個孩子,立刻伸手拿過魚片,接著嘴裏就嘀咕著學起了小貓叫。
李莎發現不遠的幽暗處冒出了幾對詭秘而又明亮的眼睛,不一會兒,小家夥們就解除了警惕戒備之心,漸漸露出身子來。許是和欲傾很熟吧,那些怕人怕得簡直要死的小野貓們竟然在遲疑幾秒後慢慢地爬向他,接著嗅嗅他手中那些腥腥的食物……
很溫馨啊!真的是看不出來,這麼一個大個的男生,居然會有如此溫柔細心的一麵。
李莎也想試著來喂喂它們這群可愛的小動物,結果她才剛剛靠近一點,這群小家夥就忽的竄了回去,然後淹沒在一片黑暗之中,隻剩下一雙雙的大眼睛異常警惕地看著她。
“你不能這樣子的,它們其實是很怕我們人的。你要慢慢來啊,先是讓它們感覺到你並沒有敵意去傷害他們。”欲傾親自來指點,告訴她要多一些耐心。
李莎蹲下來,雙手捧著魚片,很不自然地來了一聲“喵喵喵”的叫聲,她自己聽了覺得真是太好笑了。隻見黑暗中的有幾雙眼睛眨了一眨。她發現有進步了,又接著叫了。慢慢叫得就越來越順口啦,雖然很滑稽,可她還覺得挺好聽的。
在欲傾的配合之下,那幾隻精明無比的貓終於開始挪動他們的爪子了,小心翼翼地向她走過來了……
“真是太好玩了,想不到這樣做事既然有這麼多的樂趣啊。對了,我想問你一下你是那個什麼愛心協會裏麵的會員嗎?是醫學院自個創辦的,他們會資助和養育那些被遺棄的小動物,聽別人說活動辦的很不錯。”李莎道。
“不是,其實協會的很多活動某些方麵都是走個形式,隻是場麵上的一種愛心,倘若想做些實質的,我覺得沒有必要去參加那些個協會。”
“啊?你怎麼會這樣說呢?你自己都還是咱們學生會的大會長呢?把具有相同願望的人聚集起來去做一些事情,這就是創辦協會的目的所在了吧,所謂人多才能力量大啊!而且我還聽說子寒也是那裏麵的幹事呢,做的一些工作大概就是有關流浪貓狗之類的助養活動啊。”
“是嗎?”
“嗯,是的,我真得是很佩服子寒啊,學習都這麼忙了,她卻還可以去做這麼多有意義的事情,並且每一件都做的很好的……你啊,你真是……有了好運氣啊。”
太幸福啦,欲傾真的是太幸福啦。
他有著一個那樣疼愛著他的爸爸,又有那麼一個寧願去犧牲自己的生命而換取兒子的幸福的媽媽,還有一個本來和他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卻還視他為己出的一個長輩,而且還有一個甚至不惜被別人去惡意的八卦炒作卻還要大膽地表示愛慕的女孩子傾心伴隨。
就這樣的一個人,怎麼還會心中懷著各種的心事,於偏激與正常的邊緣上走著那座獨木橋嗎?
人的心靈總是如此這般的難以琢磨又不易去滿足。開心在心裏會被衝得無影無蹤,而隻是一丁點的不幸而已卻可以如潮水一般就鋪天蓋地地襲來。
人不過隻是一種異常可憐的動物罷了。
那個晚上,李莎的夢中……
若思從後抱住正北的腰,然後把臉緊緊地貼在他那微微起伏著的肩膀上,默默地留著淚。
正北啊,你要答應我,你要永遠地記下我的好。即使將來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甚至是我可能會傷害你有多深……請你一定記住,記住我們曾經擁有的所有的快樂的光陰……還有啊,我也是那樣深愛著你的。
下午下課之後,李莎來到風清的畫室門前,手剛要觸碰到那扇門,忽然有人從裏麵就把門給打開了。真是巧啊,其實還有那麼的幾次,李莎會覺得有時候自己和他之間真的是有很多默契。
風清剛好是要出去,看起來一副很有心事的神情。可是他看到李莎,卻還是很勉強地微笑著向她打了個招呼。
“你沒什麼事吧,怎麼看起來你的臉色不太好。”李莎關心道。
“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呢?”
“你是不是老胃病又犯啦?要不我還是陪著你去醫院吧!”
風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說道:“你放心吧傻丫頭。你怎麼這麼的疑神疑鬼呢,再怎麼樣我也算半個醫生啊……對啦,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我現在想要出去一趟。”
“那你是否是要去那個療養院裏做義工呢?我……我也剛剛加入到愛心協會裏麵,他們對我說我要先和前輩去一起做些義工的事……”
“你是要和我一塊去?”
李莎點點頭,忽然感覺氣氛不大對勁,風清是極少表現得這樣冷淡的。如果再這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下去可不行的!
於是李莎突然傻笑了起來,忽的一拳打在風清胸口上:“不要說你不想帶我去啊!前輩們是有義務有責任提攜我們新人的!趕緊走啦,你還愣著幹嗎呢?”
風清就這樣子被她拉到了車裏,接著稀裏糊塗發動了車子。
可是風清那奇怪的臉色讓李莎產生了一絲的不安。從他們上車,一直到車子慢慢上了路,李莎見識過的這輛超級跑車的車速居然一直維持在60邁上下,而切開車的風清卻也眉頭緊鎖,幾乎沒說一句話。
他沒說話並且也沒笑的那個時候,顯得很陰鬱,甚至陰鬱得使人覺得很難受。他這一點上是和欲傾有很大差別的。欲傾的冷漠猶如冰雪一般,隻要你不接近,卻還是可以來遠觀著欣賞的;可他的冷卻猶如冰雨一般,致密得使人無法呼吸,更不用說是置身事外了。因此,李莎可以對著欲傾毫無顧忌地進行教訓,可卻無法若無其事去對風清的內心來刨根問底。
因為他的疼其實也是她心底的疼。
她很怕疼。
風清有意無意地在路上來回地兜圈子。李莎看見油表指針降下來了,就提醒他該去加油了。風清便把車子駛向了附近的一個加油站。
不遠處,子寒身穿著一身加油站的工作服,並且手中還拿著水管微笑著迎了上來。
子寒向著車裏的兩個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慢慢地打開了管子。
一股股潔白的水珠噴在了車前麵的那塊擋風玻璃上,瞬間就模糊了兩個人的視野,隻剩下如同瀑布一般的水流流在他們的眼前……看著水珠一層層地滾動著,子寒那美妙的身影逐漸幻化成了一片虛幻的光影,仿佛離得很遠很遠。
李莎很難過,她心裏就像是打翻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各種滋味。
原來是因為子寒嗎?他那猶豫不決以及異常的行為難道都是為了能在這裏看到她嗎?怪不得說今天他對自己如此出奇的冷漠!他剛才在路上一直轉來轉去難道都是在考慮著如何把我甩掉嗎?為何我會這樣的笨呢,不僅沒有看出來,卻還間接地為他開到了這裏找到如此稀爛的一個理由!那樣的話我還在這兒算是什麼呢?
她很想把車門打開,逃開掉這個殘酷的現場。隻可惜空間卻已經被大股的水流封閉了,她根本是無處可逃的。
“怎麼這麼巧啊?風清,李莎?”子寒一臉的微笑。今天她看著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的,淡淡的容貌,紮起了馬尾,還穿著一件寬大的外套,少了平時的幾分嬌豔,卻是多了幾絲鄰家小女的嬌悄,依然是秀色可餐的感覺。
“剛巧我們經過這裏。”李莎搶道,“子寒你怎麼在做這樣的工作啊?”
子寒大方坦誠地說道:“為了劉欲傾嘛!馬上他就要過生日啦,我想送給他一個生日禮物,其實就是這樣子而已啊。”
“但是即使這樣你也不用非打這種工的!”
“問題也就出在欲傾他不喜歡那些張揚的女生所以我想倘若我用當模特的錢去給他買禮物的話,我想他一定是不會喜歡啊。雖然在這裏是掙得少,可是這種渠道我想他應該不會無法接受的吧!”
“但是……這兒是人多口雜啊,萬一被一些媒體什麼的知道就……”
“嗬嗬,有你這樣一個朋友真是好啊,想得可真周到!但是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大的問題吧,這裏在在郊區,並且人不是很多,我想我的名氣也還沒有大到大家都知道的地步吧,被別人發現的幾率應該會很小吧,就算是被發現了,我也還可以說是來體驗生活之類的,這也沒啥大不了的吧。”
“但是……”李莎還想說些什麼,可她看了看不吭一聲的風清,“風清,你也同意子寒這樣子工作麼?又是什麼模特的,又是什麼兼職啊,平常還要去上課……”
風清看著子寒,終於還是開口說話了,不過聲音非常輕,輕到簡直聽不出來感情:“你這樣累不累呢,能吃得消嗎?”
子寒怔住,接著嘴角微微地上翹一一下說道:“我還好,也已經習慣這樣了。”
“姐你若覺得幸福那就好。”
子寒走到他的身邊,輕輕踮起了腳尖,接著輕輕地在他的臉龐上印上了深深的一吻,她感歎地說道:“倘若你真是我親弟弟就好啦……”
就是那一瞬間裏,美得簡直是無話可說。
李莎說不出來一個字,忽然隻是覺得是非常悲哀,非常的傷感。曾經的他們擁有怎樣深刻的感情,而此刻卻全都沒了什麼意義。就這樣,他們之間的生命軌跡之交集就在這樣一個看似甜蜜實則苦澀的一吻中消失了,然後就再也沒有交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