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時候我一直覺得看星星是一定要在大海上,搭上一艘快艇去,船頭略微向上傾斜一個角度疾馳而過,發動機的引擎在嗡嗡地響著,讓人感覺自己心跳到底有多快。也沒有燈,並且海麵上還是一片的黑暗。天空就像被子一般蓋在我們的身上。天空的右邊是北鬥七星,而左邊是個銀河橫亙在那裏,一邊把生死置之度外,一邊收天地於我們的胸懷中。那樣的感覺真的是很奇妙。因此我一直非常討厭城市中的晚上,那裏的燈光太亮了,無法看到星辰點點。不過後來被我碰巧發現了這個地方之後,我才知道其實我錯了。”風清這樣對李莎說。
“在來這裏之前,我同你有一樣的想法。那時我總是會想起小的時候我和爸爸還有媽媽三個人在郊區宿營的場景,晚上的時候在野地裏用網子捕捉螢火蟲,我就會抬起頭來看到很亮的星光。其實現在想想那也不過隻是一時間形成的一種偏見罷了,是我們自己刻意去美化了這種記憶,固執地不願意承認現在我們麵對的其實也有它的獨到之處。就拿這裏的景致來說吧,天空上的星星固然是稱不上是最美的,可是地麵上的銀河也是很漂亮的。看萬家的燈火,還有那車水馬龍的街道,看起來就非常的溫馨愜意……”
“那你和你父母的感情真的是很好啊……”
“那是當然了,不論他們以前做過什麼吧,他們永遠都是我的至親,是我這一輩子中最愛的人啊。你呢?風教授是你爸爸,但是你好像從來都不提家庭的啊,為何你會從小就住在日本呢?”
“因為在我出生之前,我母親就和風教授沒有了任何的關係,她一個人帶著我去了日本,然後改嫁在了那裏。”
“為何會這樣子呢,怎麼事業與家庭總是很對立的樣子呢……這麼的像……”李莎想到自己的父母間的故事就頗有一些感觸,“但是我相信風教授一定非常愛你的媽媽的。”
“是嗎?”
“是的。憑風教授的顯著的社會地位與成就,他想要再婚並不是一件什麼難事,但是從沒聽說說過他有過妻子什麼的啊,僅僅這一點就可以證明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其實對你母親感情非常深的。”
風清很不在乎地笑了笑道:“再婚麼?我想他並不是不想的,隻是沒有那個能力罷了。”
“他可是你的爸爸啊,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呢?”李莎板起臉來教訓道。
風清反問道:“哼,爸爸?我不知道爸爸應該是怎樣的一個定義……”
李莎覺得他這個問題非常好笑,就說:“爸爸就是爸爸啊,從生物學意義上,爸爸就是那個給你提供了一半的DNA的人,並且和你是血脈相連的。”
“給我提供一半的DNA?你說的這個答案真是好。不過現在我們不要再說這個了啊,你是否想好明天如何麵對你的爸爸呢?”
“我爸爸我是不怕了,我就是怕明天的報紙上又會亂寫什麼,今天的事是完全被我一個人給搞砸了,現在事情是越來越亂了……”
“自己心裏清楚自己的事就好了,嘴是長在了人家的身上,隨便讓他們去說好啦,我們又不會少一塊肉的。”
“風清啊,其實我想向你問個問題啊。為何你要退出呢?”
“我從來都不曾介入過,又何談什麼退出呢?”
“為何不去介入呢?既然你喜歡,那就要去爭取、去和別人搶啊!難道你想要自己去後悔上一輩子麼?”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的故事呢,很久之前有個人不經意得到了一把絕世的好弓,但是他隻是貪圖外在,嫌棄弓的樣式很土氣,因為聘請了一位很好的工匠在弓上麵雕刻了一個美麗的花形。在大功告成的那一天,他非常的高興,就當眾舉起了這把弓來表演,但是他沒有想到,剛一拉弦,那弓卻斷掉了。所以說人不能去要求太多的,不能什麼都要的,要不往往是最後什麼也沒有得到……”
換做是別人或許會不懂風清的意思,但是李莎卻完全理解。在風清的心中子寒就是那一把弓,他是寧可這把弓求保持原樣子,也不願意它由於自己個人的意願而去受到任何的損害。
“或者你說得是對的,但是你就不覺得會可惜嗎?或許,或許這個緣分已經是上天注定好的呢……”
“你說緣分嗎?那你知道麼,如果兩個人間聯係的那條線都已經斷掉了,那緣分也早已煙消雲散了,從此之後兩個人便再無瓜葛了。”
不知是李莎的錯覺,亦或事實本是如此,忽然她覺得風清的聲音不再如剛才那般的坦然,仿佛每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時都是經過一番的掙紮。可她自己呢?她又何嚐沒去這樣想過呢,又何嚐沒去體會到如此這般無奈的心情?子寒真的是沒有前世留下的記憶呢?還是說她已經放棄掉了對於那一段感情的珍惜與執著,總之風清最終選擇了一種守護的方式,隻是默默地去守護著她,其中帶著些刻骨的思念,但卻真的不再去打擾她那平靜入水的生活。
李莎多麼想給他說自己其實也是這樣的啊!可是說出來之後會不會給他形成另外的一個困境啊?她又是什麼呢,不過是個經過一番生物試驗後搶奪了若思的記憶的很平凡的一個女孩巴黎,她哪有資格站到他的麵前去說要代替若思愛他呢?她不是若思,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一直都沒有告訴風清自己的這些想法,更沒有說出來關於那一段記憶的一些言辭。她隻是覺得自己其實和風清是一樣的人,如此這樣的選擇,那是瀟灑呢?還是說是懦弱?
接下來的聊天之中,風清突然變得很能說,天文地理的亂侃一番,李莎也很是配合,他們兩個人就一直在那樣的說笑著……
你還沒有見識過我麼那個生理學老師的一些搞笑時間吧,就是那個特別愛說笑話的老師……什麼倘若後排那些說話的學生能像前排在看小說的那些學生一樣的安靜,這樣就不能打擾到那些中間幾排睡覺的學生了……哈哈,他應該在你們班上也講了吧!
不止這些,還有很多……說什麼樹上本來有兩隻鳥的,一隻是紅的,另一隻是綠的,那隻紅的兩槍可以打死,而綠的一槍就能打死。問題是:一個獵人他就兩發子彈而已,也隻能開兩槍,可是兩隻鳥卻都死掉了,原因是什麼?
答!那隻綠的死掉後,紅的就被嚇綠啦!哈哈哈……
一直就這樣的笑著,那笑聲好像驅走了晚上的嚴寒。可是心中的那種冰冷呢?它是不是在黑夜中早已悄無聲息地開始去蔓延?
太陽剛升起來,風清突然倒在了李莎的懷裏。李莎覺得他的整個身子雖是被大衣裹著但仍散發著一股炙手的熱氣,摸了下額頭,既然燙得嚇人。於是後來他們就光顧了一家醫院,隻聽醫生直罵他們兩人簡直是胡鬧啊:明明是胃炎發作了,卻還喝了一夜的酒去,玩起來都不要命了!
李莎覺得自己真是好粗心啊,本來早在他要把自己送回家的時候她就發現風清臉色不對勁了啊!恐怕後來所有那些事情都是風清這家夥於水深火熱之中去完成的。
在辦住理院手續的時候,在醫院的一樓大廳當中,她看見了子寒。她簡直是無法相信那雙眼睛,就在這樣的時間,就在這個地方,她居然能看到子寒!可是更讓她無法想到的是子寒旁邊的那樣的一個男人……
酷!她忍不住叫道。
李莎一聲叫可不要緊,惹得大廳中的人全部都齊刷刷地回過頭來看她。頓時,她就覺得自己如靶子一般,正被來自四麵八方各處的機槍不停地掃射著。
子寒聽得出來是她的聲音了,迎上來問道:“李莎,你怎麼會在這裏呢?是身體哪不舒服了嗎?”李莎把情況告訴她聽,臉還紅紅的,她一直不敢把頭抬起來。子寒聽完後回頭向著那位“酷先生”喊了一聲到:“,欲傾,拿好藥你也過來吧,我現在先過去啊。”然後就拉著李莎直奔到病房裏。
原來這位帥哥就是劉欲傾啊,軍警大學裏學生會的會長呢,建築係在讀研究生。李莎所知道的情報中這位會長可是一個高材生呢,是所有老師眼中的好孩子,他的未來更是一片似錦輝煌啊,唯一的一個特點就是不接近任何的女生,這對於那些追他的各種女生們來說簡直是太殘忍冷酷了,所以才被人家認為是怪胎。可是李莎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那樣發神經:白天做人,晚上做鬼,還專門扮乞丐和啞巴!更鬱悶的是,他這人沒事和別人打架倒是不要緊的,關鍵是自己居然被他知道這麼多的事情……哎,這下可真糟了呀!李莎恨的牙直癢癢,真得想鑽到哪個地洞裏去算了。
兩人走到病房的門外,風清還正在輸液,看樣子睡得特別沉。子寒望著他那一副睡相,不由笑道:“可真有他的呀,跑到這兒來睡大覺了,可真是會挑地方啊。”李莎卻在心理暗暗地去想,也不知道此刻在夢裏的他知道了哪些,是哪個精彩片段呢,會不會在傷心難過啊?
“子寒,我有話想問你的……”李莎向她使了個眼色,於是兩人來到了外麵的走廊。
“我剛好也有事要問你呢!是不是昨晚你倆在一起呢?”
“是的,不過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子,我們倆隻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