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琬應該,可指望沈月嬌去,就過於樂觀了。”江浩道,“為給李阿根平反,我和沈月嬌已撕破臉皮,她說我給李阿根平凡是為了和阿琬重溫舊情。我氣急了,扇了她一記耳光。”
“哎呦,那可不應該,很傷感情的!”聞遠道。
“管不了那麼多,當時我的肺都要氣炸了。”江浩道。
“還是要帶沈月嬌一道去,不然你們的矛盾就公開化了,阿琬一看沈月嬌沒到,會怎麼想!”聞遠道,“我去試試,也許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她會去的。”聞遠說著,不等江浩答話,拔腿就去打電話了。
江浩望著聞遠的背影,對魯風道:“矛盾已經公開化了,我把阿琬請到家裏做客,沈月嬌當著我的麵羞辱阿琬。她不可能去見阿琬的,聞遠打電話也是徒勞。”
“還有這麼一回事兒!”魯風歎道,“我不明白,沈月嬌對阿婉的成見為什麼這麼深?”
江浩道:“誰知道呢!我也在想,黃家對她不薄,她緣何這般心黑,鬼知道!”
果不其然,約一顆煙的功夫,聞遠返回,告知兩個男人,沈月嬌找借口拒絕去看阿琬。無奈,一行三人趕往塘頭村。
四個童年時代的夥伴,時隔多年,在遠離故鄉的偏僻小村相逢了。這是怎樣的重逢啊,時隔二十年,彼此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阿琬專程到村口迎接夥伴們,彼此寒暄過後,是真誠的問候和祝福。魯風提議道去黃伯伯的墳上去看看,大家一致響應。
在那蒼鬆翠柏環繞的山崗上,安臥著代表他們童年記憶的一位長者。“他是那樣慈祥,對鄉親,對鄰裏,對孩子。他把整個身心和獨門醫術都獻給了家鄉人民。我們代表家鄉人民,還有得到您醫治的附近十裏八鄉的鄉親們,對您表示衷心的感謝。家鄉人民永遠懷念您!”夥伴們佇立先生墳頭,默默地致哀祈禱,祝願先生在天之靈永遠安息。
“先生,我有愧!”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叫,江浩撲通跪倒在墳前,失聲痛哭,“我辜負了您的期望,成了一個不仁不義不孝之人。先生,您在天有靈,懲罰我的不仁吧。”江浩痛苦地哭訴道。
眾人被他的一聲呼叫驚呆了,紛紛側目而視,靜聽他的哭訴。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良久,聞遠勸道,“別自責了,起來吧。”
他們久久注視先生的墓碑,不願離去。“這是一位跟鄰家爺爺一般慈祥的老人,小時候,夥伴們哪個沒得到他的嗬護。他給予的愛,是堪與父母的愛相媲美的愛。而今這一切都過去了,留下的隻有深深印在腦海裏的美好記憶。”夥伴們心下默念著。
他們感慨世事無常,人生無常,更感慨相逢隻是人生海洋裏激起的一朵浪花,是偶然;而分別卻是江河的日夜流淌,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