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雨終於停了,一切又要回到正常的軌跡。
十三皇子對空中放了個信號,過不多久,她第二次見到了無隱樓的暗人。
他們手執長劍,戟著七色麵具,目光狂傲,冷酷嗜血,以神鬼莫測的速度掃平了堵在洞口的野狼,他們手中的長劍在白色的日光下閃爍著雪亮雪亮的光芒,而地上,野狼的屍休橫積,血流如注,頭頸分離,他們站在野獸的屍體中央,氣息冷冽,沒有起伏。
讓人不自覺的認為,他們個個都是王者,天下間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們屈服。
然而,當傅連城踏出石洞的別那,他們狂傲的眼神頓時斂去,並低下了倨傲的頭顱,齊齊伏跪在傅連城的麵前,那般的心甘情願。
傅連城就站在那,他什麼也不做,就讓人感覺他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或者是麾,令人不禁仰視。
他淡淡問道:“情況如何?”
為首的紅衣暗人打眼看了下朝夕,似有所忌憚,傅連城皺眉道:“但說無妨。”
紅衣暗人這才道:“昨夜陛下突然重症發作,連夜被禁衛軍護送回宮!太子半夜召集群臣,稱王爺擅自調兵回京,有謀逆之心,欲調衛國大將軍麾下人馬出麵鎮壓。現今,京城已被控製,江南大軍在京城外三十裏紮營,禁衛軍向統領被太子以辦事不力之罪名革職入獄,禁衛軍暫由衛國大將軍的人接手,太子為防有變欲擬聖旨從速登基,卻於宮中遍尋玉璽而不獲。”
傅連城眼中陰霾一閃,他們的動作果然夠快,將這一夜的時間運用到了極致,重症發作?哼!看來他是一心求去,將所有的包搬都甩手丟給了他。
他麵容沉寂,沒說什麼,隻牽著她的手,順著另一各道,離開了這個血腥之地。
將到城區時,傅連城頓住,極不放心地問說:“你真要回將軍府?”
朝夕點頭,應了聲:“恩。”
傅連城濃眉緊皺,略微沉吟,道:“在他心裏,你比不過他的仇恨。”雖然知道她心裏有他,但他不確定項少卿在她心裏,究竟占據著什麼樣的位置,畢竟他們夫妻一載。
這一場戰爭,即便是自負如他,經過了一夜的變故,他也不能絕對地說,他一定會贏,若是把她強留在他身邊,萬一輸了,那她又該怎麼辦?
“我知道。”她從來也沒想要勝過項少卿心中的仇恨。朝夕淡淡笑了笑,語氣堅定道:“我必須回去。以我的身份,這個時候,隻能站在他身邊,你,要保重自己。”
在這非常時期,若以護國大將軍夫人的身份被傅連城留在身邊,勢必會引來他下屬的不滿和猜忌,做起事來也會畏首畏尾,擔心隨時會被她出賣,這樣必定會影響軍心,項少卿掌控京城,據守皇宮,有皇帝在手,太子為名,且冠他一個謀逆之罪,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占盡。
反觀傅連城,不記後果,為了她耽誤了一夜時間,主動權已失,又沒了禁衛軍的裏應外合,他隻餘七萬人馬對付僖籌十八萬大軍,以寡敵眾,此時若再軍心動搖,何來勝算?
所以,她萬萬不可由著他的性子來,愛情,不一定非得在一起,才算是成全。
這是她此刻心中所想,但她若是知道此次回去等待她的將會是何等悲慘的命運,她一定會選擇自私一回,隻可惜,人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