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客棧,地下密宮。
依舊是那個漆黑如墨的屋子,一簾暗黑雅幕背後,那把撕裂的嗓音燃燒著憤怒,聽起來更是刺耳非常。
“這就是你的主張?擅自更改行動計戎,對整個大局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你知不知道你不想利用她?你要光明正大的和傅連城對決?好,那我們就來說說,不說從前,就說這一回,在獵場外,你對她故作親昵,與太子一唱一和說那些話以刺激傅連城進入獵場,這算不算是利用?獵場之中,你和傅連城對決,用她的名義令傅連城分心使之負傷,這又算不算是利用?”
“在獵場布下機關引她過去,讓她驚馬掉下懸崖,再配合野狼局,讓傅連城即便不死也能被困住一夜,這個計劃也是你定的,皇家獵場周固守衛森嚴,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布下這一切,可你說改變主意就改變主意,你的眼裏除了那個女人,還剩下什麼?大仇未報,你就沉迷於兒女私情,枉顧多年來辛苦的籌謀,你,真是枉為人子!我為皇後,感到由衷的悲哀!你要還是皇後的兒子,就別再這麼猶豫不決,這一次的計劃,誰也不能再更改,就算你是少主子,也不行。”
項少卿心中一顫,原本含著愧疚的眼,此刻遽然抬起,緊盯住那個帷幕。
黑暗中,他溫和的眸子被籠上一層厚厚的陰鬱的暗色,他眉心緊鎖,額頭青筋根根暴起,口氣堅定而強硬,道:“不要總拿我母親來壓我,這仇,我是一定會報,而且很快。
但是,這次的計戎必須更改,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拿我妻子的身體和性命去做交換以達到目的,這絕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他話音未落,帷幕背後突然傳來“咣”的一聲,裏麵之人發了怒,抓起手邊的狠狼掉到地上,你總說要報仇,你放棄手中一顆最重要的棋子,整盤局就散了,還怎麼報仇?
別看你現在表麵上占盡優勢,其實傅連城的勢力都隱藏在暗處,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無隱樓是什麼?那不是人們所以為的一個江湖門派,無隱樓的殺手同根本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強大軍隊,那七千人,每一個人單拿出來都是一流殺手,上一次在伏雲坡,你已經見識過他們的實力,你認為,正麵交鋒,這些人加上城外的七萬大軍,你有多少勝算?”
項少卿沉了眼,心口壓抑難舒,道:“門裏的幾千死士,不是專門為無隱樓準備的?”
那人道:“不錯,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
項少卿道:“現在複仇在望,已是關鍵時刻,若還算不得萬不得已,那何時才算?你先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人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先前我是有那個打算,但現在不同了。本有上上之策,可不費一兵一卒,便將他擒住,是你棄之不用。”
項少卿瞳孔一縮,英俊的麵龐頓時抽搐了兩下,“他捫是故意把他逼到這份上,讓他不得不按照他們的計劃行事,對你們來說,自然是上上之策,對我來說,那連下下之策都不是。我忽然懷疑,你的目的,真的隻是幫助我複仇?”
那人似是愣了一下,繼而陰冷的笑了一聲,道:“你以為我還能有什麼目的,如果你不是皇後的兒子,我絕不會花費如此多的心血培養你,助你成事,但你最近的表現,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須知,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被一個女人給毀了!行了,你走吧,我累了。”
項少卿攢了手,緊皺著眉,轉身拂袖而去。
那人對一旁叫道:“如雪。”
暗處屏風後走出一個女子,朝著帷幕行禮道:“屬下在。”
那人沉著嘶啞的聲音,陰鬱難測,道:“這個女人時他的影響,已經太大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姬如雪目光閃了閃,方恭聲應道:“是,屬下知道了。”
“恩,那你去罷。”
回到將軍府一連七日,朝夕都沒見到項少卿。不知他是刻意回避她,還是他確實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