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長風搖了搖頭,甚是無奈,道:“劍南,為何你還是執迷不悟呢?難道非要逼得我殺了你,才肯罷休嗎?”
司空劍南忽然仰天大笑,笑罷,才道:“不錯,成者王,敗者寇,我既輸了這一局棋,你不殺了我,不怕我來日東山再起嗎?”
司空長風沉默了半晌,似很心痛,最後終於下定決心道:“罷了,罷了,你我總算是父子一場,或許我真的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司空長風歎了口氣,艱難地說道:“既然你我緣盡於此,那以後也無需再以父子相稱,你走吧。他日相逢,便是敵人。”這最後一句“他日相逢,便是敵人。”說得有氣無力,似乎心都快撕裂了。說罷,轉過了身體,似不想再看到司空劍南。
司空劍南扶著牆,勉強支持著身體,惡狠狠地說道:“好,他日相逢,便是敵人。”然後,用另一隻手在中間的兩塊大理石上一按,待門開後,捂著胸口,踉蹌地走了出去。
這時,慕容無睜開眼,開口道:“司空兄,你這兒子如此無可救藥,何不索性殺了他,免得日後成為武林中的一大禍患。”
司空長風轉回身道:“畢竟父子一場,我下不了毒手啊!”
歐陽鬆如也睜開眼,問道:“那你為何沒有中毒,還將他打傷?”
司空長風道:“說來話長,那日,我派劍南下莊去查看西門浪子是否真的來了永春鎮,結果他卻誤解為我是讓他殺掉西門浪子。可能也是這原因吧,導致他與西門浪子密謀要在我們共商大計之時殺掉我們,結果被店小二察覺出不對勁,告訴了劍貫。劍貫猜測他可能藏身於劍南練劍的竹林小屋裏,便前去與他套話,結果問出了一些線索,回來便告知了我。我因此分為注意,在進密室前,就已封住了呼吸要道,以防不測。但因不能確定,所以才沒有通知各位,才導致這般田地,是我之失誤啊!”
慕容無道:“司空兄言重了,沒有證據,咱們確實不能妄加猜測,司空兄也無需自責啊!”
歐陽鬆如接著慕容無的話道:“當年咱們不正是因為謠言才聯手殺了西門浪人的嗎?後來才發現,那些傳言都是假的。如今,我們卻又想要殺他的兒子,確實有些過分了。那西門浪子要來報仇,也是應該的。”
四人都沉默了起來,想到當年與西門浪人決鬥的情形,又想到剛才與西門浪子的決戰,無不感慨歎息。
過了半晌,公孫止打破了僵局,問道:“我有三處不解之處,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首先,那西門浪子既已與司空劍南密謀過了,為何還會中毒?第二,那骷髏人是如何知道這個地方的?最後一點可疑之處就是那黑衣人,他好像對山莊很熟,但武功路子卻與司空兄有些不同,他會是誰呢?”公孫止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他平時很少說話,除非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否則絕不輕易開口。
司空長風一一解答道:“以我之見,那西門浪子劍法極高,憑真本事便可與我們抗衡,定是不願用毒,劍南才起了殺心。至於骷髏人,怕是為劍南所利用了。不過那黑衣人,我確實看不出來曆,隻覺得他武功奇高,不像我山莊中人,但對我山莊又這麼熟,很像是我身邊的人,可我也看不出一點端倪,真是奇怪!”
司空長風口中仍將司空劍南喚作“劍南”,恐怕還是下不了狠心真的與他斷絕關係,畢竟“虎毒不食子”呀!就算孩子犯下彌天大錯,做父母的仍不會真的怪罪他們,這正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司空長風忽然瞥見西門浪子掉在地上的劍,不禁惆悵了起來,道:“西門浪子雖挑起了武林紛爭,但歸根結底是因我們而起,他隻是為了報仇罷了。況且,他隻是個少年人,江湖經驗畢竟太少,他雖被黑衣人救走,但能不能活下來,全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