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邊倒著的司空劍南,竟真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臉笑容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爹的眼睛啊!”
司空長風卻長歎了一口氣,道:“我倒是真的希望自己糊塗些,什麼事也不知道的好。”
司空劍南臉上的笑容忽然變為怨恨,道:“爹你本就很糊塗,你明知道我處處比劍貫強,卻仍一意孤行,將祖傳的劍法傳給了他,還要將莊主的位置也傳給他,你這未免也太過偏心了吧?你什麼時候考慮過我?”說著,他的眼中竟有了淚光。
司空長風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了,道:“我又何嚐沒有想過你呢?隻是你從小便患了肺癆,身子骨又弱,我才······”
司空長風說了一半,司空劍南便打斷道:“難道隻因為我有肺癆,你就看不起我了嗎?我知道我身體不好,但我卻從未有一日荒廢過練武,難道我的付出你都看不到嗎?我屢立大功,可劍貫呢?他隻會玩耍,從未好好練過一天的武,這樣的人能挑起重擔嗎?”司空劍南越說,眼淚越流得厲害。
司空長風眼眶中的淚水也已奪出,道:“但劍貫的心裏充滿了愛,而你的心裏卻太過陰暗。你隻看到劍貫的玩樂之心,卻看不到他習武的刻苦。”
司空劍南越聽越怒,大聲吼道:“夠了,你不用再找借口了,偏袒就是偏袒,反正我這一次就是要將你們一網打盡,你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司空長風臉上滿是悲哀之色,看起來又老了幾分。
慕容無三人卻仍是麵不改色,充耳不聞,專心地運功排毒,對於石室裏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似乎全然不知。
司空長風好像已經知道他會這麼說,但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你確定要這麼做嗎?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隻當你一時想不開,此事就此罷了。”
司空劍南聽了,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但怒火中燒,也不去多想,況且到了這個地步,也隻能放手一搏了。
司空劍南將手放在腰帶上,輕輕一抽,一條銀白色的帶子便被抽了出來。他又將帶子迎風一抖,帶子立刻變得堅挺、筆直。
這正是一把精鋼所鑄的極薄的軟劍,平時可藏在腰間,應敵時抽出一抖,便會堅硬起來,且這種劍傷人身體,找不到傷痕。如果為劍術高超之人所用,被傷者甚至連一絲疼痛的感覺也不會有就已經死了。
司空劍南很肯定地說道:“你不仁,我便不義。你看不起我,不肯傳位給我,那我隻好用搶的了。”說著,向前一躍,舉劍刺向司空長風。
司空長風此刻正在排毒階段,身體一動,便會前功盡棄,是以司空劍南才敢這麼出手。
眼見司空劍南的劍鋒幾乎已觸到司空長風的咽喉,沒想到司空長風原本攤開的雙手竟同時出招,左手的兩根手指夾住劍鋒,用力一扭,那劍身也隨司空長風的手扭成了麻花的樣子,司空長風的指間又一發力,那劍竟碎成了無數的小塊,紛紛落地——這是何等的內力,出招何等的精準!司空長風的右手也立即出掌,直擊司空劍南的胸口。
司空劍南一時大駭,竟不知如何應對,待反應過來,已被司空長風的一掌擊得飛了出去,撞到了大理石堆成的門,又墜了下來。他捂著胸口,咳出了鮮血,渾身顫抖著,滿臉驚慌與恐懼。
司空長風緩緩站起身來,不禁老淚縱橫道:“劍南,我待你和劍貫從來都是一樣的,隻是你的心魔作祟,看不清事實。有野心固然是好事,但卻莫要建立在害人的基礎上,難道你不懂嗎?”
司空劍南眼中有了不屑之色,道:“你又何嚐沒為過你的目的而害過人呢?那西門浪子的父親西門浪人,不正是被你們四人所害嗎?”
司空長風歎息道:“是啊,我確實錯了,我不該聽信讒言,與三位掌權人殺害那西門浪人。但是,我們也有苦衷啊!”
司空劍南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道:“哼,你隻會找借口,恐怕隻有那些所謂明白正派才會相信你的鬼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