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幕降臨,趙乾來到一個僻靜的客棧,他要見一個重要的人,同樣也是一個來自皇城的人。
月光下,一絳紫色衣袍男子對月彈琴,銀色的光輝撒在他披散的長發下,他的長相比月色還要迷人,五官是那麼無懈可擊,那麼完美。
“下官拜見薑大人。”趙乾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高興的說,“他們終於走了。”
嫋嫋琴音突然斷了,薑楠青看向他高興的表情,語氣略重的說:“王大人,你恐怕要大禍臨頭呢。”
“為何?”趙乾十分不解。
“他們不可能這麼輕易的離去,難道你府中沒有異常嗎?”薑楠青淡淡說道,仿佛他置身事外。
“那個小賤蹄子。”趙乾麵帶怒意,狠狠拍了拍大腿,“這幾日我忙著應付安瑞成,都疏忽了她。”
“也不用太害怕,你照我說的做就行。”薑楠青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趙乾忐忑的走了過去,把耳朵貼了上去,薑楠青對他敘述一番,他聽完後臉色巨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薑大人,這恐怕不妥吧。”
薑楠青輕輕一笑,露出動人心魄,也是最殘忍的笑意,聲音拔高了幾分說道:“你要是不照著我說的做,不配合我的行動,那麼你就等著人頭落地吧。”
他的一襲話,聽得趙乾汗流滿麵,立馬伏在地上咚咚磕了幾個響頭:“薑大人讓下官怎麼做,我就怎麼做,隻求保住我這一條小命。”
眼前這個男人,明明是個美麗的人,擁有傾國傾城的姿色,卻也是最危險的,像盛開的杜鵑花,越鮮豔就越帶有毒性,讓人不寒而栗。
秦晚伊一行人中多了一個人的身影,那就是柳萱,她打扮成丫鬟的模樣先行一步走出太守府,在約定的地方上了他們的馬車。
昨晚秦晚伊在桂花樹下挖出了柳萱所說的東西,小瓷罐裏有一間褐色的男子外衫,打開外衫立麵就是缺失的賬單,以及趙乾的各種罪證,紙張都被人精心塗了蠟,不會輕易朽掉。
“這些東西是孫大人交給我的,他早料到會有被當成替罪羊的那一天。”柳萱指了指外衫說,“這個可以還給我了,它是我的。”
秦晚伊把衣服遞給她,見她一副很寶貝的樣子,她問道:“柳萱以後有什麼打算,不如隨我們一同到皇城,為你置辦一方宅院。”
“不用了。”柳萱淺淺一笑,“我想雲遊四方,多去一些地方看看。”
她在半途中就選擇了告別,秦晚伊送給她一些備用銀兩:“以後再難相見了,希望你能過的幸福。”
柳萱笑著說:“你也一樣,我能走出太守府,能帶著雲淺的願望離開,我已知足。”
“雲淺是這件衣服的主人吧。”秦晚伊對外衫看了又看,除了顏色陳舊,看不出來其他特別之處。
“他是被趙乾害死的人之一。”柳萱緊緊捏著衣衫,雙眸迸發出深深的恨意。
秦晚伊送給她一塊玉牌:“以後來了皇城,去青國找我即可,趙乾作惡多端,也會得到他的報應。”
柳萱一瞥玉牌上的字,她難以置信的說:“你是,皇太女?”
“對,就是我。”秦晚伊正色道。
“難怪侯爺對你恭恭敬敬的。”柳萱輕輕一笑,隨後與他們告別,徑直走向了東方。
半夜微涼,秦晚伊不慎染了風寒,又加上水土不服,病來如山倒,她發起高燒來,連走路都困難。
到皇城還有兩天的路程,安瑞成暫時停止向前,選了附近一個最好的客棧,把秦晚伊安置在裏麵,他親自去找郎中為她醫治,吃了幾服藥她的病情終於得到控製。
秦晚伊麵色蒼白,虛弱無力的說:“對不起,我拖累了大家。”
“你先好好休息,推遲一兩天沒有太大的影響。”安瑞成在一旁安慰著。
“趙乾是薑家的人,根據他我們可以有不少的收獲。”秦晚伊愉悅的說,這麼多年的努力終於有了收獲,接下來就根據這條線查下去就可。
安瑞成不緊不慢的問道:“對於他,殿下有什麼打算。”
“他。”秦晚伊眉頭一緊,不願提及他,“我想他也許和薑家的事情沒有什麼關係吧。”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與薑楠青站在對立麵,就算他對她做了過分的事情,可也不能完全抹去他的存在,也不能忘記和他在一起的點滴。
此時,蕪國皇宮內已經一片暮色,落日熔金殘陽的光芒穿過高大宮牆,照在一方雪花大理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