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砸暈了唐音,心裏還是有些驚慌,慌張的將手指去試探她的鼻息,還好,隻是暈了。
遠處熊瞎子正在啃食剛剛被咬死的人,那個場麵很血腥,他淡淡移開了視線,現在沒有時間耽擱了,弟弟再不吃東西會死的,但是,熊瞎子就在那裏,他根本就沒法再去尋找食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男子更急了,腦中忽然想到了之前看到那群人撕咬地上女人的畫麵,有些心動了,但是又下意識的不願將自己變成跟那些女人一樣茹毛飲血,猶豫不決,最終,為了弟弟,男子咬牙,歉意的看了眼地上的女人,之後貓著腰,小心翼翼將那女人拖拽著反向而行,不時還回頭看看熊瞎子那邊的境況。
城西原先是富人區,這裏商戶聚集,自從天災,富人大多逃難離開,而那些移不走的空宅子就成了流民的避難所。
男人一路躲躲掩掩將唐音拖回了廢棄的老宅子,到家了,他將唐音丟棄在院子角落,周身查看了一番,確認沒有血跡遺留才調整了表情推門而進,並故作歡快的喊道:“言兒,哥哥給你帶好吃的回來了。”
進門,房內安靜異常,弟弟也沒有如同往常興奮的回應,男子頓覺不妙,閃身快速步至床邊,撩開精致的床簾,裏麵空無一人。
男子臉色巨變,弟弟隨著自己連日奔波,不如自己身強體壯,隻堪堪到此地就病倒了,這一帶時常有那些女人四處搜尋病弱男子生食,那弟弟……?
想到此,男子臉色煞白,冷汗漣漣,不,一定不會這樣的,踉踉蹌蹌奔出門,四處查看。
他不敢高聲呼喊,一旦被人發現,那些女人不會放過自己,現在這世道,最不值錢的便是男子,隻因男子柔弱不堪大用,以前娘親說過,世間女子刻意將男子養成嬌弱如柳,一旦世道亂了,最先被舍棄的便會是這些柔弱無骨的嬌男兒。
現如今天災連連,也間接證明了娘親的話多麼具有前瞻性,他不止一次暗地裏看到那群禽獸將病弱男子拖走生啃,自此男子的慘叫聲也一直流連在他的夢中,他沒有一日能睡得安穩的。
猶記得娘親死前一再囑咐自己看好弟弟,不要讓弟弟被那些禽獸殘害。可如今連弟弟也失蹤了,越找越焦急,男子恨不得跑去那群女人的聚集地查看一番,弟弟若是真的被……,那自己日後還有何種臉麵去見地下的爹爹娘親?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平日去過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看到弟弟的蹤影,男子心中的恐懼感更盛,正打算去女人聚集地偷偷尋找一番,一群渾身血腥味濃重的邋遢女人迎麵走來,看到他眼前一亮,幾個女人詭秘的相視一笑,食物送上門了。
男子大驚,拔腿便跑,專挑小巷暗道裏鑽,幾個女子自是窮追不舍,女尊國內的女子體能與體格遠遠勝於男子,幾個奔跑間,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男子無法,隻能朝著更加逼仄的地方跑,期望身材高壯的女子能知難而退。
這一帶男子早就摸熟了,富戶區的宅子都是華美寬廣,兩戶之前的縫隙自然便小,他越往裏跑,鑽的位置便越狹窄,偷空回頭望去,那群女人還在後麵,相對於他跑的利落,那些女人就追得艱難,扭曲著身子擠在小巷裏也不願放棄這到嘴的大餐。
眼看前麵又變得寬敞,再這樣下去就有些不妙了,男子迅速往旁的小巷鑽,他記得那裏有個狗洞,可以暫時避一避。突然的轉角暫時遮擋了他的身影,他沒有半分猶豫,借著男子嬌小的身子,幾下便鑽了過去,狗洞裏麵是個荒廢的花園,到處枯枝雜草,來不及思考,他果斷的奔向大廳。
“快,他肯定鑽進去了,等咱抓住了他,姐們幾個饒不了這個小/賤/人,走,翻牆。”
牆那邊傳來女人們囂張的叫罵聲,男子更是驚恐的遠離,心裏憂心自己的處境,更擔心弟弟的安危。正打算找個地方藏起了,一個小孩從大廳的帳幔後閃出來,怒視他,似乎在恨他將危險帶到了這裏。
男子一愣,繼而聽見身後女人爬牆的動靜,歉意的對小孩笑笑,欲拉著小孩一起跑,小孩冷冷拍開他的手,不等他詢問就跑出去,沒多久就聽到小孩的聲音傳過來:
“哥哥,你怎麼躲在大廳裏,啊,有人來了,快藏好。”
男子麵色更白了,他忘了,能在天災下存活下來的沒有幾個是良善的,其中包括他。
大廳是躲不了了,幾步跑向大門,必須快點離開這裏。那小孩隻怕凶多吉少了,女人的凶殘不是一個小小的把戲就能忽悠過去的,也好,有了小孩的拖延,他也更有時間逃離眼前的險境。
門外是大街,此刻的大街看不到人影,男子已沒有時間深思,輕手合上大門,門內就傳來了呼救聲,是那個小孩的。
“啊,不要過來,我哥哥就在大廳,他比我強壯,肯定會幫我打跑你們的,哥哥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