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唐音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一群血紅著眼的“餓狼群”裏渴醒。
嘴唇幹澀開始蛻皮,試圖用唾沫濕潤,卻發現,嘴裏幹得一絲水意都沒有。
撐起酸疼的身子,警惕的看著周圍衣衫襤褸的人群,那些人裸露在外的皮膚黑乎乎的,胸前微微隆起,這是一群女人,還是一群很饑餓的女人,個個猙獰的看著自己,似乎欲撲上來,卻偏偏忌憚著什麼,呲牙咧嘴的,躊蹴不前。餓狼般帶著濃濃侵略的視線緊緊黏在自己身上,好似隻要自己一露怯,她們便會一擁而上。
唐音有些心慌,恐嚇的衝那群人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見那群人被嚇得齊齊後退一步。才稍稍安定了些:
“你們是誰?”
環視四周,這是一片山野,地麵幹裂出一道道泥縫,泥縫四周寸草未見,幹裸的景象一直延續到不遠處的樹林,那片樹林已經不見半片樹葉,樹皮也不見蹤影。樹上方枯黃的枝椏縱橫交錯,上麵零星有幾隻黑鴉站立,嘶啞的叫聲更添幾分荒涼。
那群人虎視眈眈,臉上表情有些猶豫,領頭的是個黑瘦的老女人,見族人都不敢動手,臉色不虞,貪婪的掃視了一眼唐音,舔舔嘴唇,嘶啞著嗓子說道:
“姐妹們,這個女人之前就病死了,現在肯定被妖邪附身,咱們一起上,吃掉她,神仙肯定就會來救我們,咱們就有太平日子了。”
此話一出,幾個略顯強壯的女人欲欲躍試,自從天災降臨,女皇就不管她們這些黎明百姓的死活,剛開始還有些餘糧度日,但是一連幾個月,災禍連連,她們不得不開始另尋飽腹的食物,剛開始是樹葉,樹葉沒了,吃樹皮,樹皮也沒了,她們想到了打獵,但是,自從天災來了,兔子獐子都不見蹤影,反倒是大蟲和熊瞎子時不時暴動,野物沒獵到,反而死傷了不少人,實在抵不住饑餓,就開始有人吃熊瞎子殘留下的屍體碎塊,慢慢的,有了第一次,就開始了第二次,第三次……想活下去,生食活人已成常態。
在唐音之前,有不少病弱殘疾的人被她們分食殆盡,而每分食一個人就代表著能飽腹幾日,一想到吃飽的滋味,幾人率先摩拳擦掌的試探靠近幾步,等著黑瘦女人一聲令下,好搶占先機。
此刻日光正烈,唐音身上虛汗一滴接著一滴往外冒,幹澀的喉嚨蠕動,似乎更熱了。
強撐著站起來,頭暈暈沉沉的。防備的看了一眼那群人,不知是否是錯覺,那群人在看到汗滴似乎更躁動了,又多了幾個女人向這邊試探著前進。想著靠近,更靠近……
唐音後退幾步,拉開距離,心下一凜,這群人打算動手麼?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見她似乎要逃,幾個女人不敢再遲疑,不等黑瘦女人發話,就加快腳步,雙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得連唐音手臂上的汗滴的水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女人們貪婪的做著吞咽動作,長時間缺水以及對水滴的渴望一瞬間完全的戰勝了對唐音的忌憚,女人們血紅著眼,直接對準了唐音手臂撲了過去,唐音躲避不及,手臂被****了一口,接著第二口,第三口……滑膩膩的感覺讓唐音毛骨悚然,閃躲的動作更猛了。
“好……好吃……”
女人們嚐到了汗滴獨有的鹹味,長期澀然的口腔瞬間有了一種被滋潤的滿足感,撲抓的動作更迅猛,撕拉咬拽。單純****已經無法滿足他們想要更多的本能,啃、咬,鮮血、肉沫,她們已經瘋狂了。
唐音心生恐懼,四下閃躲卻體力不濟,幾個呼吸間,裸/露在外的手臂被生生啃咬了幾口,鮮血淋漓。腿跟灌了鉛般的沉重,現在已經被圍困了,任人撕咬,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被活活分屍,垂死掙紮的推拒著,體力透支,再加上周身疼痛,動作越來越遲緩,被咬傷的地方也越來越多。
而那群人受血液的刺激,更躁動了,啃咬得更是用力,唐音已經疼得麻木了,手完全無意識的重複推拒的動作,心裏想著要逃脫,偏偏那群女人受了刺激般死死拽住她,張著饑餓的嘴,一下接一下的咬了下去,眼睜睜看著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她有心無力,即便不甘心,可手無寸鐵,她無力阻止。
隻能無力推搡著:“滾……滾開……”
鈍刀割肉的淩遲並沒有停止,反而在旁邊的一波觀望的人也跟著撲上來了,場麵更亂了。
血腥味越來越重,那群人明顯更亢奮了,肮髒的臉上露出了扭曲的滿足表情,十幾二十雙手更是死死拉著唐音已經被自己鮮血染紅的衣服碎片,喉頭吞咽的真實感無時無刻不在催促著他們加快進食的速度,瞬間,那群人動作更粗暴了,都爭著搶著啃食下一口,無疑,此刻已無任何反抗能力的七月成了他們抵抗饑餓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