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諾州的福雷堡是一座安靜、樸素的小城,規模類似中國的縣級市。這兒的居民以善待遠方來客而著稱。比方說這兒的國際訪問者組織聯絡人南希女士,她同我初次見麵就把我抱得那樣緊,好像我是她失散已久的一個孩子,弄得我半天喘不過氣來。緊接著她就把家裏的事一股腦兒全都告訴我:她和她丈夫有一個農場,種玉米養豬;她有四個兒子,大兒子養了四百隻雞,兒媳婦比兒子的個子還高一點兒……而接待國際訪問者完全是她的自願。她在福雷堡還開著一家服裝店,因為她的國際訪問者組織聯絡人的身份使她常去各地開會,所以她也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考察服裝潮流,這對她的服裝生意無疑大有好處。後來我的房東黑爾斯太太告訴我,南希本人的服裝也可以稱得上是領導福雷堡新潮流,你隻要看看她的衣服,就知道巴黎正在時興什麼。

這位時髦、開朗而又熱烈無比的南希,看上去她認識這城裏所有的人,當我們在路上行走時,她差不多同街上的所有人打招呼。這給了我一種感覺,我覺得假如你身無分文,卻正巧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遇到了南希這樣的人,那麼,你既會有飯吃,也不用發愁沒地方住。

通過南希的介紹,我認識了福雷堡市警察局的男警官昆西·卡特和女巡邏警勞拉,他們倆也和南希熟得要命。昆西·卡特是一個高大、英俊的黑人,很像拳擊運動員——他本人告訴我,他喜歡拳擊,學的是李小龍的拳。但我結識卡特卻並不是要欣賞他的拳術,也不是要了解在美國什麼樣的人才能當警察。我知道年滿二十一歲、有高中畢業文憑的美國公民均可申請當警察,當然,要通過各種嚴格的考試也是很難的。我知道卡特除了警察的專業,還是“抵製濫用毒品教育運動”的一員,我很想知道他在這項運動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他們是如何開展抵製毒品的教育的。

卡特一邊領我參觀警察局,一邊回答我的提問。他說“抵製濫用毒品”的主要教育對象是小學六年級的學生,這個年齡是少年向青年轉型的敏感期,可塑性很強。卡特參與此項運動,具體的工作是定期去當地小學給六年級學生上反毒品課。通常每個學生每學期要參加十七周此項教育,平均每天受教育一小時。卡特經常在這樣的課上給學生出題目,諸如“遠離毒品做個好公民”“你如何培養健全的人格”等,讓學生寫出感想,然後定期從這些感想中選出優秀者,在學期結束時表彰他們以增強學生的自豪感。

在卡特的辦公室,他打開一隻皮箱給我看,裏邊陳列著各種毒品樣品,有針劑、粉劑和片劑。卡特說有時他們也采用實物教學法,讓學生通過看和聞,認識毒品,在各種聚會中提高警惕。卡特為了爭得“反毒品教育”的授課資格,還接受了三個月的培訓並獲得了證書。他很為自己能以這種方式關懷孩子們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