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宇航還真把人帶去了高爾夫球場。劉蘇雖然會揮幾杆,但那純粹是特殊場合用來做樣子的,想讓她通過高超的球技來愉悅合作方從而達成協議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劉蘇悶悶地坐在電動車上,扯了扯自己那條看起來毫無專業性可言的牛仔褲。

“不用緊張。”樊宇航覷了劉蘇一眼,“你就當個花瓶就行了。”

讓她站在這片連個樹蔭都沒有的高爾夫球場上當花瓶?虧他樊宇航說得出來。

下了車,劉蘇追上樊宇航打算抱怨幾句,可抬頭就看見迎麵走來的柯厚澤。

“你要和柯老合作?”劉蘇下意識地扯住樊宇航問道。

樊宇航沒答話,而是把劉蘇從身後抓了出來,狀似親昵地拉著她走到柯厚澤身邊。他像早有預謀一樣向柯厚澤點頭致意,然後視線一瞥,好巧不巧地就看見了幾乎被柯厚澤完全擋住的人:“這位是……”

“這是靳氏科技的老董事長,靳實天,靳老爺子。”

劉蘇一時猜不出樊宇航演的是哪出戲。她看著他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畢恭畢敬地和靳老爺子握了握手,一臉虔誠地說著“幸會,幸會”。

劉蘇表情發木。她對柯厚澤和樊宇航編排的這出戲一無所知,隻能站在一邊等著樊宇航這個“報幕員”通知自己的出場。

寒暄結束之後,柯厚澤開了口:“小樊怎麼趕在這大中午的把人帶過來了。”

“柯老,您這大侄女不好請啊。我可是在門口苦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見到人啊。”

劉蘇聞言內心忍不住“呸”了一聲。苦等一個小時?調戲小姑娘調戲了一個小時吧?可她還是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表情,目光帶笑,掃過靳老爺子和樊宇航,最後停在柯厚澤身上:“柯叔叔,我不知道是您讓我過來的啊。”

柯厚澤把劉蘇拉到自己身邊,向靳老爺子介紹道:“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我老戰友的女兒。你也知道,我這麼大把年紀無兒無女,我可是把楠楠當成我親閨女啊!我剛才拜托你的事,你可得給我上心。”

劉蘇茫茫然地眨了眨眼:“柯叔叔,什麼事啊?”

“我拜托靳老給你留留心,物色個好小夥……”

“啊?柯叔叔,你知道我……”

“誒!”柯厚澤一巴掌拍在劉蘇手背上打斷了她,“我還不知道你心高。但是人家靳老認識的可都是……那個詞怎麼說來著?”他看向樊宇航,“那個什麼帥……”

樊宇航忙近前一步,配合著應了句:“高富帥。”

“對,靳老認識的可都是高富帥。”

劉蘇一臉的生無可戀。在她很小的時候柯厚澤就喜歡開玩笑,什麼事情都能拿來打趣一番。沒想到二十年過去了,他這個毛病還沒改。明明知道自己和靳陽的關係,還嚷著讓靳老爺子給自己介紹男朋友。這哪用留什麼心,點頭答應把靳陽給自己不就好了……

“誒……”一番內心戲之後,劉蘇驀然抬頭。腦頂的小燈泡“叮”地閃了閃。她的小眼神賊溜溜地掃向樊宇航,擠眉弄眼地對他示意道,“這麼幼稚的主意,你想的?”

樊宇航馬上聳肩,回以眼神:“我隻是配合柯老。”

“騙誰啊你!”

“不信你問他啊!”

“我這個閨女就是容易害羞,這才說了幾句啊,頭都抬不起來了。”柯厚澤哈哈地笑著,扯著劉蘇的手腕把人往靳老爺子麵前推了推。

劉蘇隻好硬著頭皮扯起嘴角:“靳爺爺,那個,我叔叔他不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事……”

“什麼?”柯厚澤表情愣得極其到位,就跟真的一無所知似的:“楠楠你有男朋友?”

“是啊……”劉蘇齜牙咧嘴地對著柯厚澤笑,“就是……靳老爺子的……孫子啊……”

“這麼巧!”柯老絕對是個演技派。

樊宇航也不嫌事多地跟著搶戲:“那這婚禮必須去你媽的酒店辦啊!我的意思是,你母親的那個酒店。反正她那個酒店地段好,在曼哈頓。還能拍個異國風情的婚紗照。”

柯厚澤和樊宇航的意圖太明顯了,幾句話就把一窮二白的劉蘇說成了腰纏萬貫的富家千金。而且,不止母親是開酒店的,就連柯厚澤、樊宇航這些各個行業的大佬也和她有說不完的交情。這分明就是在向靳老爺子示威:別看我們劉蘇隻是個空姐,她身後,可站著朱迪、柯厚澤和樊宇航三座金山!

靳老爺子從頭到尾沒怎麼發表感慨,一直看著柯厚澤和樊宇航賣力地演出。事實上,就算他知道柯厚澤是在演戲,他也不得不買賬。畢竟,能讓地產大亨和金融巨子攜起手來一起做戲的人,她劉蘇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獨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