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靳陽家。靳陽在浴室悠哉悠哉地洗澡,她在廚房勤勤懇懇地煲粥。靳陽喊她遞毛巾,她就踢踢踏踏地跑過去遞毛巾,靳陽要她遞睡袍,她就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拿睡袍。她怕粥會燒幹,每次都是火急火燎地衝到浴室門外,敲下門,然後把東西扔在門外的架子上就跑。
最後一次,靳陽又讓她把拖鞋拿過去。劉蘇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嚷嚷了句:“你進浴室之前連拖鞋都沒穿嗎?”
靳陽答得坦然:“沒有。”
劉蘇鼓了鼓腮幫子,然後還是一溜煙地跑到玄關拿了雙拖鞋。
不過,這一次她就沒那麼容易跑掉了。她剛抬起手,來沒來得及敲門。浴室的門就自己開了。靳陽站了出來,扣著她雙肩,一個轉身把人按在了玻璃門板上,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給她直接吻了上去。
劉蘇下意識地在心裏驚呼,“完了,粥要糊了”,兩秒鍾後又暗暗歎道,“算了,糊就糊了吧”。
這個吻靳陽大概是策劃了很久。簡直來勢洶洶。劉蘇隻有乖乖地靠在玻璃門上任他擺布。等他漸漸放慢了節奏,停下來看她時,劉蘇才低低叫了聲“靳陽”,而後雙手攀上他的肩,雙腳踮起,主動吻了回去。
從蜻蜓點水般的平淡到纏綿悱惻的洶湧再到最後近乎瘋狂地啃噬。分開時兩個人都是氣喘籲籲的樣子。劉蘇還掛在靳陽身前,雙手環著他的脖頸,額頭抵在他鼻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我們……不分手了吧……”
“不分。”
劉蘇感覺到靳陽搭載她腰間的雙手使了力。她的頭枕在靳陽肩上,整個人被他輕輕抱起。
正是風花雪月、魚水情深的好時機,偏偏這個時候,廚房裏飄出了刺鼻的煙味——粥糊了。
劉蘇懊悔的直捶腦袋。她為什麼要用鍋煮粥呢?為什麼不用電飯煲煲粥呢……
不過,captain靳大概比她還要鬱悶。老婆沒吃到就算了,出院後的第一餐居然是燒糊了的蔬菜粥。
劉蘇覺得難為情。她坐在靳陽旁邊,伸著脖子一個勁地問好不好吃。靳陽被糊粥苦得直皺眉,可為了照顧身邊這個小朋友的小情緒,還不得不自欺欺人地說“好吃”。
劉蘇竟然還真相信。她滿意地拍了拍手:“鍋裏還有,我給你拿過來?”
靳陽忙攔住她:“不用,我爸媽一會兒過來,出去吃。”
“叔叔阿姨要來?”劉蘇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要打掃一下嗎?”她兩隻眼睛烏溜溜地四處掃射,然後又停在自己身上,“要換件衣服吧?”
劉蘇並不害怕見靳陽的媽媽,她們一起在醫院呆了三天,相處良好。可一想到靳陽的爸爸也來,她就不免忐忑。
靳陽倒是淡定:“不用,又不是沒見過。”
“可是……”話說的是沒錯,可劉蘇還是覺得不安。她有些坐不住,在椅子上晃來晃去的。驀然,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把劉蘇嚇了一跳。她手忙腳亂地抓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柯叔叔?”柯厚澤居然也要見她和靳陽。可是靳陽的父母要來。劉蘇無奈,隻好推辭,“我一會兒有事要出去……”
“我們就在樓下。”
“你們?”劉蘇愣了愣。
“還有你那個小男朋友的父母。”
劉蘇條件反射似的站了起來,跑到窗邊去看。
柯厚澤也是部隊出身,每次看個病,檢查個身體什麼的都習慣到部隊附屬的醫院去。過年的時候吃了不少油膩的東西,柯厚澤就尋思去醫院做個檢查,碰巧就遇見了給靳陽辦出院手續的靳陽的父母。
靳父是空軍,柯厚澤自然不認識。但他認識靳陽的媽媽。那個年代,不少特種兵被派到邊境執行任務,各個地方的都有。隊裏女兵少,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所以,就那麼幾個人總會讓人印象深刻。
那個時候,劉蘇的爸爸還在。他們都還沒有成家,都還少年意氣。朋友都是有著過命的交情的。所以,哪怕分開了幾十年,再見麵也能一眼認出彼此。
靳媽媽得知劉蘇居然是自己曾經的戰友的女兒就更是喜歡的不得了。拉著劉蘇也不說話,就是瞅,把劉蘇瞅得頭皮都麻了。
劉蘇一邊嘿嘿地傻笑,一邊暗自納罕:“明明之前在醫院看了三天,怎麼一出來就像不認識了似的。”
靳父表情有點尷尬,好像生怕劉蘇把自己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告訴自己老婆似的。
現場,也就靳陽和柯厚澤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樣。
柯厚澤知道整件事情的起因經過,自然沒什麼好奇的。而靳陽,他知道柯厚澤也是當過兵的人,應該是認識自己的父母。三個人一定是在什麼地方偶遇了,聊聊家常、談談兒女,自然而然就會扯到劉蘇或是自己。那麼,他們會一起出現在這裏也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