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予沒有去查陳言則和學姐孩子的事情,但蘇治國將這件事查了個一清二楚,他看完了資料,寂靜的書房裏模模糊糊地傳來了一陣摔砸東西的聲音。

他原本放狠話要把蘇予困在家裏,蘇予強硬要去上班的時候,他終於打開了書房的門,穿著睡袍,站立在了二樓的欄杆處,板著一張臉,鎖著眉頭,煩躁地揮了揮手,對攔住蘇予的保鏢道:“放她出去吧。”

蘇予安靜地看了蘇治國幾眼,平靜地說:“爸,我去律所上班了。”

蘇治國沒有理她,轉身就又摔門進了書房。

*

到了律所,在地下停車場,蘇予就看到了霍燃的車子,她下了車,霍燃也下車走了過來。

蘇予淡淡地笑了笑。

霍燃走到了她的麵前,低下頭,望著彼此的眼,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朝著電梯走了過去,霍燃看她一眼,笑了下,有些懶散:“陳言則有孩子的事情,本來就不可能瞞多久的,我也是意外才知道這個消息的,不是故意去調查的。”

電梯門打開,他們走了進去。

霍燃繼續,聲音有些冷:“陳言則有了孩子,又想跟你結婚,這擺明了要騙婚。”

蘇予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解釋,沒忍住彎眉笑了。

她轉過身,摟住了霍燃的腰。

霍燃的腰間一緊,被她緊緊地抱著,還沒有說完的話,就截止在了嗓子眼上,他垂眸盯著她的發旋看,無奈地發覺自己解釋了一堆無用的話,醋意滿天飛。

他歎了口氣。

蘇予說:“不管言則有沒有孩子,我都不可能和他結婚的,你講了這個理由才好,他為了孩子,也不可能和我結婚,而我爸爸也正好會因為孩子,不再強硬地撮合我和言則。”

她說著,但忍不住想起剛剛霍燃的樣子,抬起眸子,看著他笑。

一雙漆黑的眼眸發著亮,如同雨水浸潤之後。

霍燃俯身,將她往自己的懷中抱去,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心底裏輕輕地歎了口氣。

蘇予輕聲問:“你臉怎麼樣了?還疼麼?”

她還記得,她爸爸那一巴掌的力道有多重。

霍燃唇邊是淡笑,電梯到了樓層,慢慢地停了下來,他站直了身體,扯了扯唇角:“不疼。”

比起失去她,這點疼,還真的不算什麼。

*

沒過幾天,律所正式放了年假,當然了,如果有案子來,都是隨時待命的,畢竟,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陸渝州年前去了趟澳門辦案,結果,案子辦完後,在賭桌上坐了一晚上,差點輸得褲子都沒了。

所以到了年關,人家都閑下來了,他卻接了幾個大手筆的案子。

蘇予收拾了桌子,準備放假,路過陸渝州辦公室的時候,她敲了下門,隔幾秒,聽到回應後,推開了門,看到的就是正埋頭在卷宗裏的陸渝州。

他戴著眼鏡,頭也不抬,桌麵上堆積著厚厚的案卷。

蘇予笑著跟他告別:“初八見。”

陸渝州推了推眼鏡,抬頭,靠在了椅背上:“初八見。”

蘇予問:“是非訴案件?”

因為這幾天法院也放假了,訴訟案件要排,也得等到年後,還沒必要那麼著急。

“嗯。得先給一對豪門夫婦擬定離婚協議,還有一個客戶急著等我提供法律谘詢,所以有些急。”陸渝州捏了捏鼻梁,“阿燃呢?他手頭的案子處理完了?”

“剛處理完,可以休息幾天了。”

陸渝州笑了下,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那再過幾天約一波,我繼續熬幾個晚上,把案子解決了。”他挑眉,“每次看到有人問律師幫‘壞人’辯護良心不會痛之類的問題,我隻想告訴他們,真的不會痛,隻有客戶不付錢想白嫖的時候,律師的良心才會痛!”

蘇予彎眼笑,軟聲應和道:“是啊,陸律師,加油。”

*

蘇予放假,倒是很自覺地回了老宅,其實自從那天她和爸爸鬧了不愉快之後,她猶豫了一會,就決定暫時搬回去,和爸爸緩和一下緊張的關係。

她從小到大性子都比較軟,倔強的時候有,但倔完之後,她習慣放下姿態,和家人談和。

她剛搬回去的第一天,蘇治國都沒怎麼正眼看她,早晨兩人沉默地吃完早餐,蘇予換了衣服,給蘇治國遞上他的公文包,她爸爸接過公文包,板著一張臉就去上班了。下班回來,兩人也沒怎麼交流,她爸爸擺明了還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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