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渝州咽了咽嗓子,不說話了,任由著陸媽媽嘮叨,他左耳朵進去,左耳朵就直接反彈了出來。

從小到大,他都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垃圾桶撿回來的?

蘇予笑了笑,低著頭,正在認真地剝皮皮蝦,她垂著眼睫毛,濃密纖長,在眼瞼下,投射了一層薄薄的光影。

她喜歡吃皮皮蝦,但不怎麼會剝。

她一點一點地掀開皮皮蝦的殼,但折騰了半天,皮皮蝦那麼多節殼,隻被她弄掉了一節。

蘇予還在和皮皮蝦做鬥爭。

很快,一個小碟子放在了她的麵前,裏麵裝著的是都是已經剝好的皮皮蝦肉。

蘇予的眸光定定的。

她想,原來,他剛剛剝的皮皮蝦都是給她的麼?

然後,盛著海鮮汁的碟子也被推了,她麵前的空碗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接了過去。

霍燃給她裝了一碗烏骨雞湯,嗓音幹淨:“小心燙。”

霍燃吃飯很快,他已經飽了,就安靜地看著蘇予吃,他從以前就很喜歡看蘇予吃東西,無論是吃什麼,給她喂食,會讓他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蘇予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平時就很容易臉紅,現在又是在陸渝州的家裏,桌上還有陸渝州、陸媽媽、陸渝城和向浣。

陸渝城和向浣倒還好,他們倆的眼中隻有彼此,陸渝城早就端起了湯,一勺子一勺子地喂向浣,低聲哄著:“多喝點,寶寶也需要營養。”

陸媽媽看一眼恩愛的兩對,就多瞪一眼單身狗陸渝州。

陸渝州被陸媽媽瞪得受不了,就盯著蘇予看,他知道蘇予臉皮薄,他就是要看得她受不了。

眼睜睜地看著蘇予的耳尖都泛起了嫣紅。

陸渝州誌得意滿地笑了,轉眸,就對上了霍燃冷冽的眼神。

霍燃問:“阿州,你也想吃?”

陸渝州:“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也想吃皮皮蝦?”

陸渝州一點都不覺得驚喜,果然,下一秒,霍燃就把剝掉的皮皮蝦殼放進了他的盤子裏。

陸渝州:“……”什麼鬼?

他抬起眼皮,故意惡心霍燃:“阿燃,你在外麵是不是有新歡了?是哪個不要臉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媽媽賞了一個大後腦勺:“好啊,你在外麵都是這樣膩歪著阿燃的嗎?難怪沒女朋友!”

飯快吃完的時候,向浣忽然想到剛剛說的謝申,她開口道:“我看新聞報道說,盛晚有可能是自殺的,但謝申盡管一副想為自己脫罪的樣子,但他的所作所為又把自己塑造成了殺死盛晚的殺人凶手。我忍不住發揮我的編劇才能了,難道謝申是愧疚了麼?其實他也是愛著盛晚的?你們看看啊,如果盛晚真的是自殺,其實也跟謝申離不開關係……”

霍燃和蘇予的視線對上了一瞬間,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什麼。

*

陸媽媽鐵了心要陸渝州負責洗碗涮鍋,再加上弄髒的地板,陸渝州還得拖地。

陸媽媽靠在沙發上,兩眼盯著電視看,沒有一點想幫忙的意思,陸渝城和太太兩人正膩歪來、膩歪去地打手機遊戲。

還是霍燃去幫了陸渝州洗碗,蘇予本來也想去的,但是陸媽媽拉著她,一起看電視。

過了會,陸渝州從廚房出來了,去了陽台拿了拖把,弄濕,又擰幹,開始拖地,他的架勢一看就是經常拖地的,業務熟練,任勞任怨。

蘇予剛剛喝了點水,有點想上洗手間。

陸媽媽正在專心致誌地盯著電視連續劇看,給她指了方向,她站起來,走了過去。

去客廳的洗手間的過道會經過廚房。

蘇予路過了廚房,往廚房的方向看了眼,忽然被人握住了手,拽了進去,她的腰也被人摟住了,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霍燃抱在了懷中,背後抵著的正是廚房的大理石台。

廚房的門並沒有關上,隻是輕輕地掩著。

蘇予抬起眼眸,對上了霍燃漆黑深邃的眼眸。

廚房的燈光是亮著的,霍燃微微垂著頭,高大的身影正好遮住了明黃的燈光,他逆著光,隻有輪廓周邊氤氳著一點點的光圈。

四周很安靜。

洗碗池的水龍頭似乎沒有擰緊,水滴,落了下去,“啪嗒”一聲,蘇予的心尖也忍不住跟著顫了一瞬。

霍燃離蘇予越來越近了。

“阿予?”外麵傳來了陸媽媽的聲音,從隔著的過道的客廳傳來,並不清晰,甚至有些模糊。

蘇予連忙應了聲:“我在。”

陸媽媽說:“你找到洗手間了嗎?怎麼沒聲音了?要不要我過去看看?”

蘇予的睫毛翕動了下,明明她什麼也沒做,卻突然有點心虛,慌慌張張地就道:“不用了……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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