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一路上可謂快馬加鞭了,馬車顛簸得顧雲曦又有些暈。報信的小廝也說了個大概。
簡而言之,就是賭坊死了人。
這人怎麼死的呢?
提著大刀來賭坊找顧雲曦,亂吼亂叫,得知她不在賭坊時,竟然直接用大刀抹了自己脖子,鮮血噴灑一地。
剩下的便是人群的尖叫和混亂。
衙役很快就來了賭坊,此事根本不用仵作驗屍,賭坊當時人多,個個看得清楚。
說起來,這死的人倒也認識,就是那日同穆丞羽賭的柱子。
說來也奇怪,那柱子有妻有兒的,兒子如今才剛滿三歲,犯不著這般激烈行事。平日裏不過性子急了些,但也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今日一早神情恍惚,他婆娘還以為病了,讓他歇著,哪裏曉得一轉眼人沒了。
一路走來,顧雲曦將事情聽了個大概。
她也犯不著惹上官司,畢竟人不是她殺的,可是,這或許情理人道得要個說法。
全鎮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她顧雲曦好歹也算是有點名聲。
“堂下人報上名來。”鎮守大人坐在堂上,驚堂木可勁兒一拍。
顧雲曦可沒上過審案堂,這一聲,渾身一抖。
“回大人,民女顧雲曦,是鼎盛賭坊二當家。”顧雲曦趴伏在地上。
鎮守楊大人捋了捋短胡須,若有所思,“你,就是顧雲曦?”
“正是!”
“聽說那日,你與王葉賭了幾局,還有一個戴麵具的男人。”
這王葉便是柱子的大名。
“是的,那日本是……”
“過程就不用說了。”楊大人打斷她,“結果如何本官也知道,你給本官說說,那日戴麵具的男人…是誰?他,在哪兒?”
楊大人斜眼睨她,話說得極慢。這般樣子,讓顧雲曦眉心一擰,一抹嘲諷一閃而過,“大人,不是審案子嗎?扯到那些不相關的人身上做什麼。”
驚堂木拍案之聲再次響起,“大膽!你怎麼與本官說話呢!”
顧雲曦不帶怕的,“大人,我無意頂撞你,隻是那戴麵具的男子,民女也不認識,那日是王葉同他在大堂……”
“荒唐!本官怎麼審案子還用你來支使?你說你不認得,可有人看見你二人上街,親密的樣子,你說你不認識!滿口胡言!”
顧雲曦徹底明了,這鎮守大人根本不是審案子,隻是想打聽戴麵具的人。哼,還說呢,審案的刑堂上,竟然沒有記錄口供的人都沒有,還審什麼案子呢。
垂下眸子,不讓鎮守大人看清她的神色。
“說!”鎮守大人拿著驚堂木拍案很是順手。
“不知您要民女說什麼。”顧雲曦垂下頭有些楚楚可憐。
“那個戴麵具的男人是誰?”
顧雲曦三個字,不管如何,就死磕到底了,“不認識。”
“你信不信我可以搜你的家。”
顧雲曦終於抬頭,嘴邊噙著笑,“楊大人,我家不屬於渝水鎮。”
“你!”
安陽村是隔壁鎮上最遠的一個村子,離渝水鎮倒還近些,但管轄範圍,的確。
“那這案子,說說吧,怎麼將人逼成了這樣。”楊大人到底為官多年,喜怒不形於色還是能做到的。
“回大人,這個民女還真不清楚,除了那一次,便從未有過接觸了,他輸了不過百文,也不至於用命來威脅。”
“不過百文,哼!普普通通人家百文也夠幾日的吃食。”
“大人,此人好賭,也算是我鼎盛賭坊的常客,慣用些伎倆贏點小錢,賭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願賭服輸,難不成輸了百文銅板我還給送回去?”
這回語氣的譏諷,楊大人倒是聽出來了,敢在他麵前這般不敬,哼,難不成還治不了了?
“來人,將這禍人性命的巫女押入大牢。”楊大人拍案而起。
自此,定了罪。
顧雲曦料到會是這樣,也不掙紮,隨著差役下了審案大堂。
楊鎮守看她波瀾不驚,毫不畏懼的背影陷入深思。
那世子應該會找她的,五年前為了這小女娃的一點破事讓他出麵調停紛爭,還夜宿青樓,就是這顧雲曦。
鬼園異動,還見一麵具人高調出現在街頭,報給上頭那人,竟隻給他三天時間,尋到穆丞羽的下落,還不能打草驚蛇,這可要了老命。
“父親。”
“衡傑,處理好了?”
“嗯,屍體已經無異樣,蠱蟲已經收回來了。”
“嗯,行事小心些。”
楊衡傑點點頭,很快隱身離開。
渝水鎮竟然這就開始了風起雲湧,那京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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