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嬰讚道:“裴公子果然聰明,可是,在下實在是不能放你進來。”
裴定笑道:“你遣人去告訴沛公,今日我來,是商議大事,這件事關係到你們的存亡。”
夏侯嬰一驚,立刻說道:“裴公子稍等。”
裴定笑著看著夏侯嬰,心中想到:夏侯嬰此人心地好,但是沒什麼城府,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活得那麼安樂。
過了一會兒,夏侯嬰笑道:“裴公子,久等了,我立刻開門。”
裴定朝著夏侯嬰拱了拱手。
裴定進入壽春城內,夏侯嬰已經在城下等著他了,夏侯嬰笑道:“累裴公子久等了,恕罪恕罪。”
裴定也拱了拱手:“哪裏的話,現在時局這麼亂,謹慎一些也是應當的。”
夏侯嬰說道:“在下失陪了,這城頭還得我去守呢,裴公子順著大街往前走,然後在第一個路口右轉,就能到府邸上了。”
裴定笑著拱了拱手,策馬奔去。
到了郡守府門口,一個絡腮胡子、滿臉橫肉的大漢站在門口,擋住了裴定的去路。
裴定笑道:“這位兄台,還請通傳一聲,裴定造訪。”
大漢說道:“哪裏來的小白臉,還妄想見沛公,滾回去。”
裴定笑道:“這位應該就是樊噲將軍了吧,聞名已久了。”
大漢笑了笑,立刻又變成了那副死人臉,冷冷說道:“我是樊噲又怎麼樣,我說讓你滾回去。”
裴定不理他,淡淡說道:“沛公既然請在下進城來,又為何讓樊噲將軍攔在府門前,這是何意。”聲音不大,但是卻傳得很遠。
樊噲讚道:“想不到你在小白臉還有兩分真功夫。”
過了一會兒,走出來了一個麵容白皙,須長兩尺的中年文士,朝著裴定拱了拱手:“裴公子勿怪,樊將軍也是怕有什麼歹人冒充公子名義傷了沛公。”
裴定笑了笑:“沒事沒事,樊將軍的護住之心,可是讓我非常佩服啊,還請找個人來,替我喂喂馬。”
說罷大步朝著府內走去,走過樊噲身邊的時候,裴定頓住了腳步,淡淡說道:“樊將軍,回去告訴你家夫人,不是任何人都能給下馬威的,自以為是,有的時候也就是自取其辱。”說罷大步走了進去。
樊噲頓時失聲:“你怎麼知道是夫……”自覺失言,樊噲又閉上了嘴巴。
裴定笑了笑,大步走向了大廳。
大廳內正中擺了一個大方桌,上麵鋪著一張地圖。
裴定走到大廳前,淡淡笑道:“劉大哥,經年不見,想不到你已是名震一方的統帥了。”
大廳裏的劉邦聽著這個聲音,立刻走了出來,看到裴定後頓時笑了起來:“哎呀,想不到小兄弟你便是大名鼎鼎的裴定啊,失禮了失禮了,當日我便覺得你不凡,想不到你便是那硬闖始皇帝車駕的裴定,哎呀,想我劉邦,一介市井小民,居然和大名鼎鼎的裴定在一個桌上喝了酒,真是不勝榮幸啊,來來來,我們再去喝點……”
“咳咳”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咳嗽聲,劉邦立刻麵容一整,淡淡說道:“裴公子來此,是有要事相商吧,裏麵請。”
裴定差點笑出聲來:劉邦這廝還是個懶散德行,剛才估計是誰覺得他丟了麵子,才出聲提醒他的吧。
裴定朝著劉邦笑了笑,劉邦也回以一個苦笑,兩人肩並肩走進了屋裏。
屋裏的人出於禮貌,都站了起來,劉邦笑道:“裴兄弟,我來給你介紹,這兩位是蕭何和樊噲,剛才你進來之時已經見過了,這位是曹參,當年你在沛縣之時,也見過了,這位是曹無傷,這位是張良,這位則是韓信韓將軍。”
裴定心中頓時一驚:怪不得劉邦混得風生水起,張良和韓信已經在他身邊圍著了。
裴定轉過頭去,看著那名身材高大,英氣逼人的男子,淡淡笑了笑:怪不得當年項羽讓韓信做執戟郎中,韓信這模樣,確實很帥,當個門衛的確很有麵子。
韓信見裴定朝他笑了笑,也淡淡笑道:“公子應該還記得韓某吧,當年淮陰贈金之恩,韓信或不敢忘。”
裴定笑了笑,並未作答,而且轉頭看向了韓信身邊那位斯文儒雅,麵容白皙的男子:“這位便是當年博浪沙刺秦王的張良了吧,在下神往已久,不過實在是沒料到,大名鼎鼎的張良,竟然是個文士。”
張良低頭看了看腰間掛著的劍,對裴定淡淡一笑:“裴公子過譽了。”
裴定笑道:“今日來,過多的寒暄就免了吧,我是來和各位商議大事的。”裴定看了看屋內桌上的地圖,淡淡笑道:“各位也在為章邯之事憂心吧,我今日也是為了此事來的,章邯駐紮在彭城,對我們已經有了威脅,項家軍、沛公的軍隊、英布的軍隊,都不足以和章邯抗衡,為今之計,便是我們三路同時出擊,從三個地方夾擊章邯,趁著章邯分兵,我和少將軍便直入中軍,擊殺章邯,章邯一死,軍心大亂,我們便趁機收編章邯的部署,壯大自己。”
“大言不慚。”一個聲音從屋後傳來。
裴定笑道:“夫人何必躲躲藏藏,出來便是了。”
屋後走出一個人,不是呂雉是誰。
裴定笑道:“沛公的軍中習慣真是獨特,原來大家在外麵議事,夫人便在裏屋偷聽?”說到這裏,裴定過頭看著呂雉:“軍國要事,你一介女流也妄加幹涉,也隻有沛公這個性子能容忍你,若是在我項家軍營,立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