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香肉餛飩(3 / 3)

我沒接煙,狠狠地瞪了這家夥一眼。

我扶著樹活動了一下身子,還好除了腰酸之外沒有什麼大礙。

男人趕忙湊過來,又把煙遞給我。

“這個……”

看這家夥一臉愧疚,我歎了口氣,緩緩地接過煙,叼在嘴裏。

男人適時地給我點著,然後扶著我做在馬路沿兒上,然後裂著大嘴說:“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揮了揮手說:“得了得了,你都說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聽出糨子了。”

男人見我氣消了一點兒,連忙摸遍全身的口袋,掏出一遝鈔票恭恭敬敬地遞給我。

“先生,這個……”

我盯著那遝鈔票,眉頭微微皺起,心說這家夥還真是個爆發戶。

“把你的錢收回去,老子不是碰瓷兒的。”我故意把“碰瓷兒”咬得很重,要知道我可是文化人,要真拿了這家夥的鈔票,我還不真成了亡命蹭車的人了。不過事後想想,那遝鈔票我要是真拿了,大半夜的也沒人會知道吧……

男人愣了愣,也沒有把鈔票收回去意思,就一直攥在手裏尷尬地看著我。

我瞪著這家夥說:“你說你,大半夜的開這麼快的車,你是真活膩歪了,還是想試試北京交警的夜間值勤能力!”

男人尷尬地笑笑說:“先生,跟您說實話,我也不想開這麼快的車,可我實在是沒辦法啊……”

說著,這家夥竟然又開始哽咽起來,好像滿肚子委屈。

我說:“行了行了,我又沒事兒。你別跟我這兒哭哭啼啼的。”

男人摸了一把眼角的淚花說:“不是,先生,我是真的沒辦法……”

我夾著煙說:“你說你啊!你一個大男人,七尺高的漢子,開這麼快的車還沒辦法,難道有人逼你不成?”

男人像被我點到了傷心處,他哽咽得更厲害了。他說:“何止是有人逼我,簡直是催命!”

我手中的煙掉了半截煙灰,我說:“你什麼意思?”

男人仰頭看看夜空說:“媽的,反正已經來不及了。老子死也死個痛快!”

男人的表情越來越怪異,他說:“我叫劉龍槍,是做運輸生意的。天南地北地跑,發了點兒小財,在北京買了四環裏的一處新房。”

豁!還真是個爆發戶,現在北京的房價多貴啊!能在四環裏買處房,還是新房,當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看來剛才沒有劫福濟貧實在是可惜了。

劉龍槍說:“可誰想到前幾天,我家接二連三地發生怪事兒。我好上個網,認識了一個叫慕容雪的人,結果我的噩夢就打那天開始了。”

慕容雪?

我心頭籠上一層陰霾,但沒有打斷劉龍槍的話,隻是點點頭,讓他繼續說下去。

劉龍槍說:“她讓我跟她去湘西,老子沒事去湘西幹什麼,就沒搭理她。結果從那天晚上開始,每天早晨我們家門口都會出現一張張很嚇人寫著血字的紙條兒。然後我就感到我無論走到哪兒都被一雙眼睛盯著,莫名地開始精神恍惚,生活一團亂麻,就更甭說做什麼生意了。這不,今天晚上我又在門口撿到一張紙條兒,讓我在淩晨五點前到一個地方找一個叫慕容雪的人。不然我三日內必遭厄運,有血光之災……”

我怔怔地看著劉龍槍,煙已經燒到了手指,卻渾然不覺。

劉龍槍以為我不相信他的話,他說:“我知道您不信,可我有證據。我給您看看那張紙條兒……”

說著,他開始翻自己的衣兜兒,他一邊翻嘴裏一邊嘟囔:“恩?紙條兒呢?哎呀!一定是掉在駕駛座兒上了,您等著,我給您拿去!”

劉龍槍起身就要朝桑塔納走,我擺擺手說:“你別找了,是不是這個……”

劉龍槍轉過身看向我,我從上衣兜兒掏出那張紙條兒遞給他。

劉龍槍接過一看,頓時滿臉驚恐,他嘴唇哆嗦著說:“就,就,就是這個……怎,怎麼在,在你哪兒?”

我用鼻孔長長噴出兩道煙線說:“因為前幾天,我同樣也收到了這個東西……催命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