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拔聽罷一笑:“六皇子說的是什麼話,本王聽不懂,不過來者是客,裏麵請。”
君寧瀾卻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看,滿眼厲光,轉動著手上戴著的扳指,淡淡道:“你覺得這時候否認還有意思嗎?既然本殿確定皇子妃在你們這,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何必遮掩?”
罕拔伸出的手楞在半空,聞言聳聳肩收回手,也不繼續裝懵下去,隻睨他一眼,別有深意的說:“六皇子請……”他帶頭的走著,君寧瀾拔腿就要跟上,麒麟麵露擔憂,他方才觀察到突厥人身格強壯且看他們的眼神並不友善,這代表倘若他們今有不慎,實在風險太大。
罕拔領著君寧瀾進了帳篷,他隨意的坐下,接過寵妃遞來的酒,慢悠悠的飲了口,搖晃著酒盞,不經意的開口:“北楚的六皇子如此放心大膽的來我突厥領地,是早就胸有成竹還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君寧瀾懶的與他玩文字遊戲,直接單刀直入主題,便直直問:“本殿的皇子妃在哪裏?”語氣裏並無一絲耐心,甚至壓製著怒意。
“這幾天本王可是好生照顧著皇子妃,”罕拔挑眉:“不過是請皇子妃來我突厥做幾天客罷了,哪知六皇子真是神通廣大,那麼快就發覺了,”他彎起唇角,冷笑:“看來傳說中的紈絝皇子也不盡是如此,傳言終究是流言。”
君寧瀾眼皮微抬,不置可否,這個罕拔年少就繼承汗位,他前有自己叔伯以及兄弟對汗位的虎視眈眈,後有突厥領土緊張的焦慮,然而他能平安無事活到現在這就足以證明他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去請北楚的六皇子妃過來。”罕拔見君寧瀾不發一言幹脆使出殺手鐧,派侍女去請葉蓁,故而當葉蓁被鬆開綁手的繩子,她幾乎就猜到定然是君寧瀾來了,她平複心緒,麵色平靜如常的跟著侍女進了帳篷。
葉蓁一進來便看見異常冷凝的氣氛以及相對無言的兩人,君寧瀾目光微動,猛的站起身仔細打量葉蓁全身上下一番,確定她的確並無損傷這才麵色一緩,他頗為自然順手的就拉著葉蓁的手,旁若無人的與她道:“夫人,在突厥住的可習慣?”
葉蓁想了想,除了膳食她的確沒受苦,所以她就搖頭,“我很好。”
“那就好,”君寧瀾懶洋洋的一笑:“既然如此,我們便回涼城罷,你那兩個丫鬟可是很擔心你。”分明他擔心的很,卻否認說妙藍與緋紅兩人擔憂葉蓁,果真是口是心非的男人。
罕拔見兩人這般旁若無人的親昵行為以及聽了君寧瀾隨意且狂妄的言語,忍不住冷笑連連,他這是把突厥大營當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向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然而卻在這時葉蓁驀地轉身,她杏眸清明不含一絲雜質,眼底幽深不見底,像口井一般深不可測。
她微微笑著開口:“本宮以為,大王你與我們可以做筆交易。”
君寧瀾拽著她的手猛的一動,他似乎料到葉蓁要說什麼,葉蓁定定的盯著罕拔,一字一頓的循循善誘道:“我們能給你想要的,你害怕的內憂外患我們都能幫你解決,甚至關於領土擴張問題……”
罕拔隻覺得荒唐,兩國的國家大事豈是這等後宅的婦人逞口舌之快的?這君寧瀾也是窩囊極了,竟然任憑女子在這裏指手畫腳,他眉鋒一挑,一臉傲氣,嗤笑著不屑一顧,“這豈是兒戲,你們憑什麼對本王許諾,你們什麼都沒有,空口白話本王可是聽的多了。”
“如果加上葉家葉蒙呢?”葉蓁不以為然,不緊不慢的繼續說:“葉蒙乃是我的父親,他一定會幫本宮,至於錢財,本宮不防告訴你,本宮的夫君六皇子君寧瀾乃是北楚第一首富。”
即便如此,罕拔也沒當回事,葉蓁便有些著急了,這人怎麼如此頑固,君寧瀾見自家夫人如此著急模樣,忍不住失笑起來,葉蓁平日裏總是要強,卻不知道男人之間證明自己的實力方法莫過於讓對方信服自己的能力,而這方法實在很簡單。
他直直走向罕拔麵前與他低語幾句,那罕拔麵露興致,忙不迭的答應,摩拳擦掌的與君寧瀾便出了帳篷,臨走時君寧瀾還不忘叮囑葉蓁莫要亂跑乖乖的待在這。
葉蓁被晾在這就幹脆坐下等兩人,那伺候罕拔的寵妃並不看葉蓁,隻管著玩弄自己的頭發,百無聊賴的抱怨著,良久,帳篷外才傳來兩人爽快瀟灑的笑聲,葉蓁疑惑的起身,意外的看見君寧瀾與罕拔兩人勾肩搭背一副熟稔模樣,哪有劍拔弩張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