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告訴我,這是前幾年裝修別墅的時候,在成都的一個畫廊裏買的,花了好幾萬元錢。當我告訴他也許是畫出了問題的時候,他沉默了很久,他說他當初買這幅畫,其實隻是因為畫裏的女人很漂亮,而且這幅畫他看了還很有感覺,於是就買了下來。當時買畫的時候,畫廊老板一個勁兒說不賣,富商越是聽他這麼說,就越覺得這幅畫值價,好說歹說,還是高價買了下來。
我說服富商和我去一趟成都的這個畫廊。如果問題出在畫身上,那麼這個問題一定一開始就出現過了。
第二天一大早,富商開車,我們開始向成都出發。幾小時後,我們就到了成都。富商直接帶我到了成都四方坪,他說他的畫就是在這裏的一家畫廊買的,於是我們找到畫廊,好在老板還是當初那個老板。
我在頭一天給畫拍了照片,我們路上已經商量過,由我來發問。我問店老板,還記不記得我手機裏的這幅畫,他說記得。我問起他,畫是自己的畫師畫的還是在外麵收的,他說是收購來的,而且這個畫家常常給他們店送來新畫寄賣。他以為我們是要打聽畫家的信息,還特地把畫家的電話給我們找了來。拿到電話後,我又問他,店裏麵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沒有,老板顯然沒懂我在問什麼,我也就不好意思繼續追問了。
出來以後我打電話聯係了作者,我告訴他我想去他那裏看看畫。他欣然答應了。在一個很偏僻的巷子裏,我們找到了這個畫家的住所,難以想象的是,他竟然把這個地方買了下來,專門用來作畫。坐著跟他聊了一會兒,我開始迂回著進入主題,我告訴他,之前從畫廊老板那裏買過他的一幅畫。然後,我給他看了手機裏的照片,我說我們很喜歡這幅畫,也因此非常敬仰這個畫家,想和他聊聊他創作這幅畫的動機和靈感。
那個畫家仔細看了看我手機裏的照片,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卻顯得很失落,他慢慢地說,這是改變他命運的一幅畫。當初畫這幅畫的時候,他是個落魄的畫師,正因為這幅畫賣了個好價錢,才使得他的生活漸漸好轉,他說他還曾經希望贖回這幅畫,可卻一直找不到買家。當談起這幅畫的創作來源時,他請我們稍坐,他走進書房,拿來一本發黃的舊書。書的封皮上,寫著《淡淡的詩》,署名林徽因。
林徽因,大家都知道,民國奇女子,曾使得徐誌摩和梁思成瘋狂迷戀,她最終和梁思成終成眷屬,成為曆史上的一段佳話。莫非這個畫家是按照林徽因的原型來畫的?
畫家翻開書,從夾頁裏,拿出一張黑白老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正是那幅畫上的樣子。畫家說,這本書是在舊貨市場買來的,可能之前的老板沒留意到裏邊夾了張照片,所以就連同書一起賣給了他,當他回來看到照片的時候,立刻就被照片上的女人獨特的氣質吸引了。
畫家說,作畫期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愛上了畫上的女人,因為她神秘而深邃,微笑著,卻感覺不到快樂。大概藝術家都喜歡這類有點矛盾的東西吧。我伸手接過照片,不得不讚歎畫師的畫工,當真是一模一樣。
翻過照片背後,有些發黃但還帶著點藍色墨汁的鋼筆赫然寫著:王某某,1949,北碚,作孚路。
從照片上來看,這個女人當時是在北碚作孚路的某家相館拍攝了這張照片,因為背後的竹林是布景。我前後把線索一串聯,初步能斷定,富商家裏的畫中鬼,就是這個女人。可是由於年代久遠,要追查起來可能費時費力,但是這個事情始終需要一個妥善的解決,所以我們必須找到跟這個女人有關的一些線索,才能推斷鬼魂的成因。
她沒有作惡,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把她打散。當晚,我在成都一家好吃的“老媽蹄花”吃完晚飯,就和富商決定,說服畫家,跟我們一起去尋找這個女人。畫家生性很浪漫,我們一提議,他就興奮地答應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離開成都回重慶,沒有進城,直接開去了北碚。我在北碚打聽到作孚路,那裏想來早已比當年繁華了不知多少倍,老物件幾乎沒留下多少,我們要打聽這種事,還得上茶館,找找那些上了歲數的老人。
整整一個下午,我們走遍了那條路上大大小小的茶館,還是沒有什麼消息。重慶人有個習慣,也許一輩子都在外闖蕩,老了以後,還是喜歡回到故鄉,所以我相信還是可能從老人們那裏打探到什麼的。當晚無果,隻得在北碚歇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起來繼續尋找,結果令人意外,我們找到一個坐著輪椅的老婆婆,她的女兒正推著她散步。我們看她也這麼大歲數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了上去,誰知這一問,問出了一個我至今都在回味的故事。
而我要說的這個故事,直到現在才開始。這個婆婆看上去至少都80多歲了,老婆婆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就愣住了,她反複打量了我們好久,才用略微顫抖且稍顯微弱的聲音說:“這是王家二小姐。”繼而,她激動地抓住我的手,老淚縱橫。
發現找對人後,我們都很激動。我們趕緊在老婆婆身邊的花台邊坐下,想要老婆婆給我們講一下照片上的這個王家二小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