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秋搖搖頭,笑而不語,替我擦完,便將水盆擱在一邊,扶我走到梳妝台前,落秋又開始給我梳頭,我望著落秋,想起廎予,問道:“那日大哥來時,廎予去哪兒了?”
落秋乖乖答道:“廎予說他被大公子支出去辦事了。”
我蹙眉,沉聲道:“他未告訴你他去辦什麼事嗎?”
落秋搖頭,“沒有,怎麼了?”
我肅容道:“那日大哥最後告訴我的,便是若我不同意,當下傷重的哥哥便隻有死亡這一條路。”
落秋的手一頓,認真道:“小姐是懷疑廎予去了二公子那裏?”
“哥哥的事,大哥隻派身邊親信去做,如今廎予是大哥跟前最得寵的,若不是他……我想不到別人。”
落秋凝眉不語,我看著她,安慰她道:“我也不是有意懷疑他,你知道我的,總是愛多想。”
落秋聽罷我的話,繼續替我梳頭:“小姐疑得沒有錯,讓小姐生疑也是他自個兒的不對。小姐盡管放心,奴婢會找機會問清楚的。”
我點點頭,“明天晚上,咱們去看一看哥哥罷。若我再不去,我那位好大哥怕是要等不及了。”
落秋道:“好,聽小姐的。”
我想起福全昨日神神秘秘地落秋說了一通,便問她:“昨日王爺走時對你竊竊私語些什麼?”
想起福全,落秋的臉上又浮現笑意:“既是竊竊私語,便是王爺不願告訴小姐的,小姐也便不要為難奴婢了。”
我喃喃自語:“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你們在搞些什麼鬼。”
“其實落秋也不知,隻遵從王爺的命令做事而已。”落秋道,“不過王爺這般神秘,一定是做一件讓小姐高興的事兒,讓小姐高興的事兒落秋便很願意做。”
我被落秋的巧舌如簧打敗了,“好了,你的口風最緊,我便不問了。”
“小姐這樣才對嘛,若是有人告知落秋要給一個驚喜,落秋一定嘴巴緊閉一聲不問。不知道的才叫做驚喜,若事先問出來了還有什麼意趣?”
我點點頭,讚同道:“你說的對。”
落秋替我梳好辮子,又給簪了一朵緋色的絹花。自從姐姐大婚前一日,她替我試了緋色的衣衫,日後每每有什麼拋頭露麵的日子,她必要為我選好看的緋色衣衫,如今又給我簪緋色的絹花,我悶悶道:“為何給我打扮成這樣?我又不是去選秀。”我伸手便要去摘絹花,落秋忙阻止我,又好好地將它固定了一下,“小姐別碰,這樣好看呢。”
我定定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麵如桃花,眉目如畫,便是臉上還有些病容,顯得蒼白,簪上緋色的絹花,倒平添了幾分生氣。我勉強點點頭:“那便留著罷。”
我站起來伸出手讓她給哦更衣。落秋立時去給我拿了衣衫來,我一看,果然是緋色。我笑道:“除了這個顏色,你便不會挑個別的顏色麼?”
落秋隨意道:“小姐穿這個顏色最好看,趁膚色呢。”
我再一次向她妥協了,對穿衣打扮我確實沒有研究,我搞不懂古代的審美方式,隻知道落秋的審美基本代表大部分人的眼光。
玉香跑進來,“小姐!”
我淡淡掃了她一眼,問:“怎麼了?”
玉香回道:“憶姝姐姐方才過來請小姐去大夫人房裏用早飯。”
我額首道:“我知道了。”
落秋替我整理好裙擺,折好衣角,站起來:“好了。咱們走罷。”又吩咐玉香:“你將洗漱用具收拾一下罷。”
玉香答好。落秋便扶著我去額娘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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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額娘那裏後,發現阿瑪也在。一起用過早飯後便坐著轎子往祖父府裏去。
遠遠的便見到一撞氣派的宅邸坐落在左前方,祖父的宅子要比我家氣派地多,這宅子住的人也多。不僅祖父住著,連同祖父的幾個兒子都住在裏麵。阿瑪是大兒子,祖父便允許他另置府第,其他的兒子都必須住在裏麵,守著這宅子。一是守家產,二也是出於一個父親的護犢之心。索尼怕他的兒子們日後沒有天資,便是在朝任職也混不下去,便創下了這麼大的基業,供他們一生吃穿不愁。不過索額圖倒是這些兒子裏麵最有潛力日後搬出去另立門戶的。
想起索額圖,這位送我小洋槍的叔叔也是好久不見了。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便到了大門口。額娘領著我走進大門。因著每年過年都會來索尼府裏拜年,對這裏便還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