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塔拉斯高興起來。“謝謝這商人，”他說，“現在我的錢會更 加多起來，我的生活會更好起來。”於是沙皇塔拉斯開始想些新念頭，他開始為自己修造新皇宮。他向人民宣布，讓他們運來木材、石料並且來幹活，所有一切他都出了很高的價錢。他以為會像從前那樣，為了他的錢人民會湧到他這裏來工作。可一看，全部木材和石料全運到商人那邊去了，所有幹活的人手也全湧到他那裏。沙皇塔拉斯增加價錢，可商人又抬高了。沙皇塔拉斯錢多，可商人更多。他把皇家出的價錢都壓下去了。皇家宮殿停工，建不起來了。沙皇塔拉斯原想開辟個花園，秋天到了，沙皇塔拉斯向人民宣告，讓人民來給他種樹建花園。誰都沒來，全部的人都在為商人挖池塘呢。冬天來了，沙皇塔拉斯想買貂皮做件新皮袍子，派人去買，被派的人回來說：
“沒有貂皮，所有的毛皮都在商人那裏，他給的價錢更高，他用貂皮做了一張地氈。”
沙皇塔拉斯需要買些公馬：派人去買，派去的人回來說：“所有的好公馬都在商人那裏，在替他往池塘裏倒水。”皇家的所有事情都停下來，人們什麼事也不給沙皇幹，但什麼事都給商人幹，隻是把商人的錢送來給他完納稅款。
沙皇那裏錢多到了沒處放的地步，而且生活也壞起來。沙皇已經不再想新念頭了，隻想怎樣無論如何活下去，可就是這個他都做不到。各處告急。廚師、馬車夫和仆從們也開始離開他去商人那裏。就連吃食都開始到不了嘴啦。他派人去市場買點什麼，結果什麼都沒有，全被商人買光了，而人們隻管給他送錢來交稅。
沙皇塔拉斯生氣了，就把商人流放到國外去了。可商人就在邊境線旁坐下來，照舊幹他的：所有人還是為了商人的錢而把一切東西從沙皇那裏運來給商人。沙皇的日子過得十分糟糕了，整天吃不上飯，而且還傳來一個消息，說商人誇口要把沙皇的妻子買過來。沙皇塔拉斯害怕了，不知怎麼辦。
武士謝苗到他這裏對他說：
“支援我吧，”他說，“印度沙皇打敗了我。”
可沙皇塔拉斯自己已經餓得前心貼後梁了。
“我，”他說，“自己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十一
老魔鬼擺布完兩個兄弟，就去找伊萬了。老魔鬼變成元帥，找到伊萬就開始說服他為自己建起一支軍隊。
“當沙皇沒有一支軍隊是不合適的。”他說，“你隻要給我下道命令，我就從你的人民中征來士兵建立一支軍隊。”
伊萬聽完他的話。
“行啊，”他說，“建軍隊吧，隻是教他們把歌唱好點，這我喜歡。”
老魔鬼開始在伊萬國家裏走動，征召誌願士兵。他宣布，叫所有人去剃光頭當兵，每人將得到一大杯白酒和一頂紅帽子。
傻瓜們笑一陣。
“酒，我們這裏隨便喝，自己蒸的。”他們說，“而帽子呢，婆娘什麼樣的都會給我們縫，哪怕是花帽子也會縫，還帶穗子的呢。”
這樣子誰也沒去。老魔鬼又到了伊萬那裏。
“他們不肯來。”他說，“你的傻瓜們不肯自願的來，要用強力逼他們來。”
“行啊，”伊萬說，“用強力逼來吧。”
老魔鬼就宣布，讓所有的傻瓜們都來登記入伍，誰要是不來，伊萬就會讓誰死。
傻瓜們走到元帥這裏來說：
“你對我們說，要是我們不去當兵，沙皇會叫我們死，可你沒說，我們當了士兵又會怎麼樣。有人說，士兵會被打死掉的。”
“是的，這是免不了的。”
傻瓜聽了這話，發起強來。
“我們不去，”他們說，“讓我們在家裏死掉好得多。反正怎樣也逃不過的。”
“你們是傻瓜，傻瓜！”老魔鬼說。“土兵還不是一定打死，但是不去，沙皇伊萬一定讓你們死。”
傻瓜們沉思起來，來到沙皇傻瓜伊萬那裏：
“出來一個元帥，命令我們全去當兵。他說：‘要是你們去了，在那裏可能被打死，也可能不被打死，要是不去，那沙皇伊萬一定讓你們死。’這是真的嗎？”
伊萬笑起來。
“我一個人怎麼能讓你們所有的人死？”他說，“我要不是傻瓜，我就會
給你們講清楚怎麼幹，可我現在自己也不懂。”
“那我們就不去了。”他們說。
“行啊，別去唄。”他說。
傻瓜們走到元帥那裏，拒絕去當兵。
老魔鬼一看他的事行不通，就去找蟑螂沙皇，去討好他。老魔鬼說：“我們去和沙皇伊萬打仗，征服他。”他說，“他隻是沒有錢，可糧食和牲畜多得很。”
蟑螂沙皇發動戰爭，征集了一支龐大的軍隊，準備好槍枝和大炮，走到邊境上，開始向伊萬王國中進軍。
臣民們跑到沙皇伊萬那裏說：“蟑螂沙皇帶兵打進來了。”
“那又怎麼，讓他進來唄。”他說。
蟑螂沙皇來到邊境上，派出尖兵偵察伊萬的軍隊在哪兒，他們找來找去，沒有軍隊。他們就等啊等啊，會不會在哪兒出現呢？可連軍隊的消息都沒有，沒有對手打仗。蟑螂沙皇派人去占領村莊。士兵們來到一個村莊，傻瓜傻女們跑出來看士兵，覺得挺稀奇。士兵們開始奪走傻瓜們的糧食和牲畜，可傻瓜們給他們，一點也不反抗。士兵到另一個村莊，一切照舊。士兵們走了一天，另一天，還是一樣，傻瓜傻女們什麼都給誰也不反抗，還叫士兵來自己家住。
“要是你們，可憐的孩子，在你們國家日子不好過，就幹脆搬到我們這裏來住吧。”
士兵們走來走去，看不到軍隊，隻有老百姓在過日子，養活自己，還養活別人，又不反抗，還隻管叫人來自己家住。
士兵們心中煩惱起來，來到自己的蟑螂沙皇那裏。
“我們沒法打下去了，把我們領到別的地方打仗去吧，是打仗倒好了，可現在就像用刀切果羹似的。我們沒法在這裏打下去了。”
蟑螂沙皇大怒，命令士兵們走遍全國，毀壞村莊，燒掉糧食、殺完牲畜。
“要是不聽我的命令，”他說，“我就處死所有的人！”他說。
士兵們害怕了，開始按沙皇命令行動。他們燒起房子、糧食，殺死牲畜。傻瓜們還是全不反抗，隻是哭。老頭在哭，老太婆在哭，小孩子也在哭。
“你們幹啥欺負我們？你們幹啥白白糟踏好東西？要是你們需要，你們就拿去多好。”
士兵們心中難過起來，他們不往前走了，整個軍隊就跑散了。
十二
老魔鬼就這樣走了，沒有整垮伊萬。
他變成聖潔先生，跑到伊萬國家裏住下，想把伊萬像大肚塔拉斯那樣用錢整垮。
“我想給你們做點好事，”他說，“教給你們聰明智慧，”他說，“我要在你們這建一座屋子，開一家商行。”
“行啊，你住下吧。”他們說。
聖潔先生住了一夜，早晨走到街上，拿出一口袋大金幣和一大張紙，他說：
“你們全都生活得像豬一樣，我想教會你們應該怎樣生活。”他說，“按這張圖紙給我造屋子。你們幹活，我來指點，並且付給你們金幣。”
接著他亮出金子，傻瓜們覺著稀罕：他們從來就沒有過錢，他們之間是以物換物或者用勞動支付。他們看著金子稀罕。
“還真不賴呢，這小玩意兒。”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