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麼?我操......”到底要操對方的母親還是女性家屬,特工們沒能說出來,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探進了車裏,齊齊擊發。
擰著消聲器的槍管很快停止了顫動,最後一枚黃澄澄的彈殼翻著筋鬥,帶著青煙,悄然無息地墜在血泊中。連半根頭發都沒傷到的蘋塔大張著眼睛,不叫,也不哭,木愣愣地任憑探進車廂的大手將她抱起,像個失去靈魂的玩偶娃娃。
特工們被槍殺的整個過程如同一柄燒紅的利器,正將她的記憶剖開,將封存的血腥場景喚醒。那些液體,黑的紅的,姐姐被槍擊後破碎的頭顱,父親的屍體,都已清晰得觸手可及。
出了車廂後,被樹葉切割得零零碎碎的陽光斑駁在了蘋塔臉上,她覺得有些刺目,便靜靜地偏頭。抱她出來的那個槍手詫異地看了女孩一眼,拔搶,向馬路另一邊衝來的嚴肅掃射。
“放過我們。”槍聲中,蘋塔忽然說。當然,沒人會回答她。
驚叫奔逃的行人當中,嚴肅完全是在以橫衝直撞的勢頭狂奔。這鐵碑一般敦實的中年漢子全速衝刺的樣子就像犀牛,所有被擦上一下半點的人幾乎都是飛出去的,子彈把他身後的路麵犁得支離破碎。
最先倒下的,卻不是這個赤手空拳的移動靶。
抱著女孩的那人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他的同伴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暫時把注意力從嚴肅身上轉移。這夥人全是標準的單兵作戰配備,M16衝鋒槍加貝萊塔M92F手槍加軍用匕首加攔截者避彈衣。蘋塔抽出的正是那人腰帶上的軍匕,極其鋒利的刀刃讓孩子過小的力氣不再成為問題,十多公分長的刃身從喉結部位直捅了進去,完全沒柄。蘋塔像是對待寄養家庭中的那隻鸚鵡一樣,沒有任何表情地完成了殺戮動作,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彪形大漢倒下時像是座大山,她被連帶著一同摔向地麵,翻身爬起後手裏還血淋淋地緊握著那柄匕首。
“放過我們,我們沒做過壞事。”小姑娘抬起頭,麵對指向自己的槍口,雙手抬起利刃,一字字哽咽著說。
“殺了?”槍手中的一人森然問,陰溝裏翻船的同伴令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恥辱。
“帶走吧,這孩子有用。”另一人似乎是首領,對著遠處大廈頂層打了個戰術手語,厲聲下令,“撤退,撤退!別忘了我們在對付的是什麼人!”
那幢大廈的頂層,立即有著鏡麵的反光一閃。狙擊步槍的彈頭破空而來,狂奔中的嚴肅腿腳一個蹌踉,頓時栽倒下來直滾出老遠,撞在路邊鋼鐵護欄上,發出砰然悶響。
這一邊,疾轉過街口的黑色林肯停在了突襲者麵前。有人拎起被槍托砸暈的蘋塔,跟幾名同伴先後上車。
“你想弄死她還是怎麼?!”疾衝出去的福特車裏,首領看著血流披麵的蘋塔,橫了手下一眼。那下屬陰沉著臉沒有回答,他怎麼也不願說出,自己之前對上那女孩的眼神,竟仿佛狼才會有的。
空蕩蕩的事發路段,行人稀稀拉拉地圍來,有人撥起了報警電話。趴在地上跟屍體毫無區別的嚴肅,忽然抽搐了一下,緊接著直接跳起。圍觀者的驚呼聲中,他低頭看了看胸前的槍眼,從上衣口袋裏摸出嵌著彈頭的扁酒壺,扔在了地上。
這是個原本不想接受的禮物,作為暫時盟友,巴爾什給林震南和所有人都送過些小玩意。中國人骨子裏對酒的嗜好,讓他在挑選細節上幾乎沒花費什麼心思。除了公孫瑤以外,幾個男性得到的都是市麵上難覓的、最早一批三角洲部隊專屬配備的0.36升不鏽鋼軍用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