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莫遠山和左老先生以外,林震南熟悉的麵孔大半都到場了,阿洛垂手站在眾多漢子當中,臉色相當古怪。
“你還好麼?”林震南對著莫愁點點頭,對於莫青羽的挑釁毫不理會。
“還行,不過你看起來有點不好。”莫愁還以微笑。
世事就是如此難測,不久以前,林震南還是她槍口下的俘虜,現在兩個人卻站在完全平等的位置上對話,如同老友。
莫愁還是清爽利落的中性打扮,長發紮成馬尾,一覽眾山小的身高在人群中分為醒目。路上來往的許多異性都在偷偷打量這名眉心間生著妖嬈紅痣的女子,被四海會那些隨從眼睛一瞪,又忙不迭地轉頭。
其實莫愁說得還算客氣,林震南看起來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昨天那名同樣來自中國的敵手,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點紀念,雖然算不上嚴重,但也足夠狼狽。
“咦?林先生這是怎麼了,難道卡利市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鐵錨幫的盟友頭上動土?”莫青羽沒有放過這個絕佳的嘲笑點,剛陰陽怪氣地刺了幾句,就被堂妹打斷。
“爸爸說過,他也算是用另一種方式幫了我們,這件事不用再提了。”莫愁淡淡地說。
“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林震南提不起跟那公子哥較勁的興趣,隨口跟莫愁打了個招呼就想離開。
“難得碰上,再聊聊嘛!”莫青羽還是一臉的傲慢輕浮,伸手就去拽他。
莫愁的眼神驟然一變,也極快地探手,跟莫青羽的手掌輕輕一觸。後者秀氣如女子的五指由於這次外力碰撞,而偏離了原先的位置,隻是從林震南手臂邊擦過,毫無聲息地帶起了一大片皮肉和飛濺的血花。
林震南站住了,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分分地轉頭,這才看清了莫青羽眼裏的陌生光芒。
記憶當中,總是醉醺醺的老家夥不止一次地說過,永遠也不要低估任何人。但如今林震南確確實實就犯了這個錯誤,再怎麼不願承認也好,他從一開始就在用不理性的眼光看待莫青羽,認為這麼一個小白臉少爺根本就是廢物,除了仗著四海會的勢頭欺人以外就再也不會別的。
即使在初次遇上莫大少爺時,左老先生是氣場最盛的一人,如果莫青羽刻意收斂鋒芒,要瞞過他的感知不是沒有可能。但對於莫愁,林震南找不到理由解釋。
難道說僅僅因為對方是個女子,就讓自己喪失了最基本的警惕心,甚至在單獨相處的過程中,也沒發現她擅長的不僅是拔槍?
“我走眼了。”林震南自嘲地笑了笑,同時向前跨一步。被女人救的感覺並不好,但要是沒有莫愁插手,他剛才已經被廢了一條胳膊。
“沒有走不走眼的問題,你隻是個自大的瞎子而已。”莫青羽掏出一方白帕,擦拭著手上沾到的血,“很憤怒吧?想要動手找回一點麵子?”
除了還在猶豫的阿洛以外,四海會所有的漢子都探手摸向了腰後,並有意無意地散開,把林震南圍在了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