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尊重,雙子公司關閉了附近區域裏的所有監視器,他們要求得很簡單——活著走出來的就是贏家。
有經驗的漁夫不會隻準備一支魚鉤,林震南自然懂得這個道理。隻不過站在那扇緊閉的房門前,他不用去推開,就已經知道,裏麵等待自己的絕不是什麼普通拳手。
因為他們不管多麼強悍勇狠,也沒有如此危險的氣息。
裁紙般由下至上裂成兩半的房門,證明著他的直覺又一次起作用了。
破門而出的是一條腿,接著才是整個人。過於強勁的衝擊力讓無數木屑在一瞬間從門板上迸裂,尖叫著橫飛四射,在林震南大張的眼眸深處,一塊銳如犬牙的碎木正急劇旋轉著,變得越來越近。
“撲”的一聲,碎木撞在了遮擋的手掌上,散成更小的殘片。他的雙手隻是在麵門前稍加防護,半點不多停頓,徑直探出,迎向那人的踢腿。
指端從褲料邊緣擦過,發出微不可聞的擦響,林震南甚至能感覺到那些纖維表麵的凹凸,卻完完全全抓了一個空。那條腿在最後一刻落下了,收回去了,就像一匹跑瘋的怒馬驟然間被勒住了韁繩,靜止得毫無征兆。
那人幾乎是在滯空情形下襲來的另一條腿,順利踹上了林震南的前胸,沒等後者作出任何反射動作,他又貼到近身,抬起右掌虛晃了一下,緊接著連續三記掃踢踢中林震南上身。
“手是兩扇門,全憑腳打人。”直視著被逼到走道邊緣再也無路可退的林震南,同樣有著一張黃皮膚臉孔的壯實男子冷笑,“我看過你的比賽,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我不想殺你,你走。”林震南慢慢地說。
正如極地中的狼隔開十幾裏都能嗅出同類的味道一樣,從交手開始他就已經知道這男子是哪一類人,來自哪裏。當然,對方也一樣。
“可我想殺你,而且想得很厲害。”男子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加掩飾的狠毒,“為了那些錢,我沒別的選擇,別怪我。”
林震南不再說話。
五分鍾後,林震南回到了大廈頂層,狂喜的老布一把抱住了錢箱,沙棘則長出了一口氣。包括那位執行總裁在內,沒有人問起他的對手究竟怎麼了,一個都沒有。
“我們在聖菲波哥大的兄弟傳話過來,說有見到黑皇後酒店監控錄像上的那批人。真是他媽的,找了半天,居然跑到那邊去了......呃,我剛想通知你,沒想到你來了這裏。”出了雙子大廈後,沙棘沒跟林震南一起走,卻打來電話。
“在銀河拳賽上看到的?”林震南一怔。
“是啊,所以我才會勸你接這趟活,反正都得去,幹脆一起了事。”沙棘大大咧咧地說,“林,你戴上那破麵具以後,好像連打拳的風格也變了。以前你扁我很輕鬆的,為什麼不用那些拆骨頭的方法,去捏死所有敢跟你比賽的家夥?今天我看到你身上的傷好像又多了些。”
“上次我提起過的印度人可能還在卡利,我不想被他認出來。”林震南隨口回答,神情變得陰沉。
拳手跟普通人的行走姿勢有著很大不同,他當初一眼就看出了監控錄像裏,火炮身邊絕大部分都是久經訓練的殺人機器,卻沒想到對方收羅人手的目的就隻是參賽那麼簡單。
“難怪你不準我來找你,在外麵還非得裝著不認識。”沙棘怪笑,隨即提高了聲音,“這次拳賽,雙子公司的雜碎應該是指望靠著內應,好去勒索銀河。不過,林,首都那邊的情況很複雜,你如果真的要去,至少需要一個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