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何美萱見幾個孩子都睡熟了,便悄悄離開了家門,心境悲愴地向朱海家的方向走著。街上很靜,靜的讓何美萱感到自己是走在陰間的路上,既陰冷又恐懼。想著朱海那雙淫邪的眼睛和肮髒的嘴臉,心裏不禁一陣陣的顫栗,腳步便不由得己的停了下來。我還去嗎?何美萱在心裏反複著問自己。去,自己實在是不願接受朱海那肮髒的軀體,更可怕的是隻要發生了第一次,朱海就會無休止的糾纏自己。那樣的話,自己就會成了他泄欲的工具,一旦“東窗事發”,在村人麵前,在孩子們麵前,自己就隻有死的份兒了。退,又使她無法麵對家中那缺糧和小女兒因為饑餓而臥床不起的殘酷現實。此時的何美萱真真感受到了活在世上的艱難和什麼叫不公。她真想一死了之。可她又舍不得那幾個孩子。為了孩子,何美萱終於橫下了這條心。為了孩子,哪怕是自己被魔鬼吃掉了,也隻有心甘情願的份兒了。

這就是母親,這就是天下所有為了自己的孩子而甘願獻出一切的母親。

正如何美萱所料到的那樣,當她向朱海說明來意後,朱海十分痛快地就帶她去了村裏的倉庫。在倉庫裏,朱海直截了當地就向何美萱提出了非禮的要求,並以能否借到糧食為要挾。萬般無奈之下,何美萱隻好妥協了……

朱海猶如一條惡狼,肆無忌憚地在何美萱的身上發泄著獸欲。就在朱海的獸欲就要發泄完時,倉庫的後窗突然被人撬開了,緊接著,兩個人影就跳了進來。朱海嚇的趕緊捂住了何美萱的嘴,兩人都大氣不敢出地哆嗦成了一團。

那兩個人也不說話,慌慌張張的裝了少麵袋子玉米種子,又從後窗跳了出去。很快,庫房裏又死一般地靜了下來。

“奶奶的,差一點兒攪了老子的好事。”朱海低聲的罵了一句,又開始了動作……事畢,朱海邊給何美萱裝玉米邊說:“往後,不管你什麼時候找我,我都滿足你的要求。當然了,你也得滿足我的要求。怎麼樣?”

何美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有些哀求地說:“不過我有話在先,平時,你千萬不要找我。你要是沒事就找我,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朱海笑了,說:“那,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

何美萱厲聲地說:“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反正不能找我。否則的話,我就給你來個魚死網破。反正,這苦日子我也過夠了。”

“別,別,我還舍不得你呢。”朱海說著,就給何美萱裝好了半麵袋子玉米,說:“行了,先吃著,沒了再來找我。走吧。”

何美萱厭惡地“哼”了一聲,背起玉米就走出了庫房,頭也不回地向家的方向走了去。

朱海望著漸漸消失在黑夜中的何美萱,嘿嘿冷笑了幾聲,自言自語地說:“臭娘們兒,你甭狂,過不了十天,你還得自動送上門兒來。”

何美萱背著玉米,默默地走在漆黑的夜裏,心情沉重的比肩上的玉米不知要重多少倍。想著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心就如刀割般的疼,眼淚,就止不住地湧了出來。她感到自己的人生還不如這漆黑的夜,這夜再怎麼漆黑,也有亮的時候,可自己的人生,什麼時候才能亮起來呢?唉!要不是為了這幾個孩子,自己早就躲開這煩人的世界了,何必非要受這活罪?何必非要受朱海的淩辱……

何美萱懷著既痛苦又忐忑不安的心回到了家中。一進屋,就見幾個孩子正圍在一起樂呢。她走近一看,腦袋即刻“嗡”地一聲就大了,孩子們中間,是少麵袋的玉米種子。不用問,她心裏全明白了。

孩子們一見何美萱也背著玉米回來了,何蘭、馮英和馮花即刻興奮地圍上了何美萱,一起說道:“這回我們家有吃的了,這回我們餓不著了。”而何武和馮文,卻用一雙疑惑的目光看著何美萱一言不發。何美萱心裏一陣顫栗,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莊重地對何蘭姐妹三個說:“你們千萬要記住,我們家的玉米是來之不易的,所以我要求你們,一,不要問這些玉米是怎麼來的。二,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能把我們家有玉米的事泄漏出去。”

何蘭姐妹三個懂事地點了點頭。

何美萱又對何武和馮文說:“這種危險的事,往後,咱們誰也不許再幹了。好了,時候不早了,都睡覺去吧。”

何武和馮文點了點頭,默默地回到了他倆睡覺的屋子。

望著何武和馮文的背影,回想著剛才他們哥兒倆的目光,何美萱清醒地感覺到,這倆孩子的心裏,一定是裝上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