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不難,得到一個人的愛其實也不難,難的卻是愛而不得,難的是明明愛他你卻不能告訴別人。她的愛好苦,隻因為沒有資格。
梅落潸然淚下。
永琪緊緊擁著她,下巴輕蹭著她的頭發,不再多說什麼。經此一番剖白,他怎能不明白梅落的苦?忽然間,他有些後悔設計梅落入宮了。
“落落,等我。”永琪戀戀不舍地跟梅落分別。
“我會盡最大的努力。”梅落微笑著,轉身堅定地走回住處。
昨夜的一切似乎還在眼前浮動,梅落伸出手指下意識地滑過嘴唇,唇齒間似乎還留著一絲酒香,氤氳著她的心神,纏繞著她的思緒。
真是醉了呢!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你愛的人恰好也愛你更幸福?而且這個人還真正的知她懂她憐她,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
梅落從心裏笑了。
忽而她又收了笑容,麵色沉重起來。
各種影視劇中都有過五阿哥永琪因病早逝的記載,想來不是空穴來風。那麼她怎麼能留住他的生命,不讓他大好年華就逝去呢?梅落開始糾結了。
上天送自己來到這裏,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是主角還是配角,但是她知道,既然來了,她就要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努力一把,即使最後不成功也不會後悔。
“看來我要趕快離開這裏才好,我的醫學知識實在是拋荒的太久了。”梅落暗想。以前是沒有目標所以她懶散,而今她卻要勤奮了,為了自己的愛人。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尖酸的吼聲:“梅佳氏,窩在屋子裏孵蛋呢?還不趕緊出來幹活,你當自己還是嬌貴的小主子,等著誰來伺候你呢!”
沒等梅落爬下床,“咯吱”一聲,木門被人毫不客氣地推開了,希文那張打扮的花紅柳綠的年輕麵孔顯露在梅落的眼中。濃烈的脂粉味衝鼻而來,嗆的梅落險些打了個噴嚏。
梅落皺眉。
“呦呦呦,瞧瞧,瞧瞧這小臉蛋,還真是春困未醒夢海棠,我見猶憐啊!”希文甩著帕子,在梅落麵前扭著身子晃蕩,一邊還語帶鄙夷地諷刺著。
梅落懶的理她,起了身打水梳洗。
自從前半個月這個希文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三天兩頭的跑來浣衣局跟她做對時,她就懶的理會。
這麼個蠢人,除了打擊作踐別人還會幹什麼呢?隻怕哪天死了也是個糊塗鬼。她犯不著跟她一般見識,如今有自己的事要做,就更加犯不著了。
這世上有一種人,總會把別人的不計較當成自己厲害的資本,更加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希文就是這麼個人。
“外麵一大堆活兒還等著呢,你倒有閑情逸致慢慢梳洗?”看梅落不理她,希文更加囂張,一眼瞥見梅落正放下一頭烏雲似的厚密長發,拿了桃木梳子梳頭發,頓時覺得刺眼。
這個小賤人倒是有頭好頭發,比自己那稀薄的頭發不知要好多少倍,難怪她不像自己要用假發和花鈿珠環等物裝飾!
清朝人注重頭發,擁有一頭烏雲般的青絲是每個女子的夢想,希文生的還不錯,可惜就是一頭長發寥落,且還有禿頂的跡象。要說她最嫉妒梅落什麼,除了比她長得好的容貌,剩下的就是頭發了。
看著那如瀑布般傾瀉下來的一頭青絲,希文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發髻,眼中冒火,心裏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剪了它!剪了它!
仿佛鬼使神差,希文眼角看見了那把閃著幽深寒光的利剪,想也沒想地伸手抓過,伸出手去一把抓住梅落的長發,右手揚著的利剪對著那秀發張開了大口!
梅落拿著梳子梳頭發,可是眼角也沒放過希文。一大早的,這個希文又不是浣衣局的人,卻閑的蛋疼跑她這裏來挑事,若說沒有古怪,打死她都不信。
隻是她做夢都想不到,這個希文居然對她的長發起了憎恨,還要毀了它!
按大清規矩,除非是國喪,否則宮中女子一律不得剪發。若是頭發真被希文這個十三點剪了那自己就該死了!
右腳前踏踢出,正對著希文的膝蓋,梅落拿著桃木梳子的右手反轉,將那梳齒朝外,對著希文的喉嚨叉過去!同時左手並攏食中二指,戳向希文持剪的手彎曲池穴!
這一招三式還是在百曉樓時隨傷風欺負她,然後教給她被人抓住辮子時的反擊,一直都沒用過,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用上了。隻是隨傷風原本是教她取敵人眼睛的,這還是梅落隻想逼退希文不想讓她殘廢才改眼睛為喉嚨,否則希文不死也廢了。
“當啷”一聲,利剪落地,希文“啊”的一聲慘叫,捂著膝蓋痛的彎下了腰,堪堪躲過梳齒襲喉之禍。當然這還是梅落收手的快。
“滾出去!”指著門外,梅落眼神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