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梅落眼如冰刀,指著門口對希文斥喝。
希文被這突然而起的變化打擊的一時愣住,彎著腰呆呆半仰著頭看了梅落好一會。就在梅落不耐煩地準備再次催促時,她突然腰一沉,順勢往地上坐倒!
“不得了啦!梅佳氏要殺人啦!快來人啊!”
希文在梅落的驚訝中手舞足蹈地尖聲喊叫,一邊拍著身邊的地。若是再就地滾上兩圈,把那梳的光潔溜滑的發髻散下幾縷,就是一個十足的街市潑婦形象了!
梅落看的好笑起來!
這算是什麼?打不過就耍賴皮麼?可問題是她們還根本沒打啊!
梅落以為這個時候不會有什麼人來這裏,所以她還準備消停地刺叨希文兩句,打探一下這個女人是發了什麼瘋才來找她的麻煩的。
現實是,無論什麼地方,有人就代表有江湖,有人就代表有爭鬥,自然也包括有人看熱鬧找茬踩人。
“你們在幹什麼?”
隨著希文的尖叫聲,第一個跑進來的是浣衣局裏那兩個欺負她當樂子的宮女!然後就在梅落還沒來得及捂住自己耳朵的時候,倆人就以足能媲美花腔女高音的高分貝尖叫起來!
“啊……!來人啊!快來人!梅佳氏發瘋了,要殺人了!”
你妹!梅落忍不住爆粗口!丫的倆瘟女人,哪隻眼睛看見自己要殺人了?就算是要殺人那也是希文那個瘋子好不好?沒看那女人手裏拿著剪刀嗎?
剪刀?梅落突然一震!
是了,這三個女人肯定是商量好了的!那麼那把剪刀就會成為凶器!
梅落心生電轉,立即彈身跳開三人十步之外,順帶將那把被希文偷偷扔到腳邊的剪刀踢回三人身邊!
希文等人喊的正起勁,突然被梅落展現的身法駭了一跳,齊齊伸出指頭指著她,結結巴巴地道:“你……你……”
她們隻是個普通人,對這些武術的見識還僅僅停留在大內侍衛那些象征著有本事的男人身上,什麼時候見過身邊一個普通女人突然有了這般功夫?尤其還是天天被她們欺負慣了的人,怎不教人驚駭?
“你什麼你?我好好的梳頭,你們三個莫名其妙的跑進我屋裏來大喊大叫的是要幹什麼?得羊癲瘋了不成?”
眼角掃到屋外有大批人過來,梅落立刻抱著自己的胳膊簌簌發抖起來,一邊聲淚俱下地望著希文三人大聲控訴。
門外人的腳步已經抬起跨進來了,聽了這話突地遲疑了一下,繼而腳步落地。
“一大早上不去幹活,都在這裏做什麼?誰要殺人?”
繡著鮮豔山茶花的織錦緞麵衣服一閃,來人已經走了進來,抹著胭脂的豔紅小嘴一張一合間,帶著嚴厲語氣的話撲麵而來。
“奴婢見過芳常在!芳常在,您可要給奴婢做主啊!她,梅佳氏她要殺我!”
希文率先嚎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指著躲得遠遠的梅落哭訴,浣衣局裏的那兩個趕緊跟著附和並幫著作證。
“是啊是啊,芳常在,這個梅佳氏瘋了,她要殺希文姐姐呢!奴婢們都是親眼見的。您瞧,這就是那把凶器!芳常在,您幫幫忙,趕緊告訴皇後娘娘去,讓娘娘派人把梅佳氏給抓起來,免得奴婢們被她報複,性命不保啊!”
“是啊小主,這個梅佳氏可凶狠了!她還拿桃木梳子紮奴婢的喉嚨!您看您看,這裏是被她踢的,好痛啊!”希文嗚嗚地哭訴著。
梅落這才想起來,這個希文不正是跟芳常在同住在鍾粹宮裏的那位郭常在的侍女嗎?郭常在沒來,倒是芳常在巴巴的跑過來,看來這個希文跟芳常在之間有鬼!不過自己倒也不用著急,且安靜地看她們怎麼把戲演下去,自己好分析下她們的目的,再一一破解。
這麼一想,梅落就站在一邊看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她隻不吭聲。
她的鎮定讓芳常在皺了眉頭,忽然抬頭冷冷地盯向她:“梅佳氏,你倒是不害怕啊!果真是心狠手辣所以才膽大包天嗎?”
梅落一笑:“芳常在你這話就說的過了,奴婢還真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讓常在你認為是心狠手辣?更不要說還膽大包天!芳小主,麻煩您指教指教!”
“哼,死到臨頭還伶牙俐齒的狡辯,果然就跟他說的一樣,是個奸狡賊滑的賤人!”芳常在冷冷地甩過一記眼刀子,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梅落眉頭跳了跳,沒有做聲。
“怎麼?沒話說了?心虛了吧?”
見梅落不反駁,隻以為她怕了,芳常在便冷哼一聲,心中默默道:還是他說的對,如今這梅佳氏隻是個浣衣局奴婢,連半分臉麵都沒有的人,我這個常在真是足夠壓住她。
芳常在越想越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果然是對付梅落的最佳機會。那麼自己就不能失手了,今天一定要把梅佳氏徹底打趴下,讓她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