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女兒心,女兒情(1 / 2)

琴心可不是傻的,不管她看沒看出永琪真正的心情,這趟渾水她是堅決不趟。

“說什麼話呢,五阿哥你又不是去玩,我跟了去做什麼?還是快點去把人接上來,小心被風撲了,回頭再受了涼可就麻煩了。這湖裏的風可涼的很呢!”

雪蘭本就不想多事,自然也跟著搖手,隻是她也沒有攔阻晴蘭。這世間萬事總要有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是?

晴蘭興致高昂地下了船,看著麵如冠玉的永琪,自個在心裏演練著一幕幕郎情妾意的畫麵。

嗯,待會在藕花深處假裝要掉進水,那樣五阿哥就會撲上來抱住自己吧?自己該是趁機撲進他懷裏裝害怕呢還是裝羞澀?怎樣才能讓他心動?要不要拉開點衣服領子露點脖子出來?這麼好的機會,要不要趁機做點什麼呢?或者……哎呀,真是羞人答答的。

晴蘭輕咬著紅唇,兩眼浮起了羞色,忍不住想拿帕子遮臉。

船離岸邊,已入藕花深處,晴蘭帶著些緊張,開始策劃她要的機緣。

“五阿哥,你看這些荷葉還真是……啊!”伸手輕撫上荷葉那青碧色的莖杆兒,晴蘭正夢幻般地說著抒情話,猛不防五阿哥腳底發力,手中竹篙破開水上荷葉,小船箭一般地向著前方飛去!

晴蘭嚇了個麵無人色。嬌嫩的手也被荷葉莖杆上那密布的尖刺紮痛了,在肌膚上留下一條條的紅痕,煞是奪目。

“五……五哥,你……你慢點……”晴蘭雙手死死地抓著船舷,整個人被迫縮成了個受驚嚇的貓,拱肩縮背,欲哭無淚。

永琪卻連眼角都沒給她一個,隻裝作沒聽見。這個女人,從她擅自扯下他腰上的荷包開始,他就起了厭煩。

想做他福晉沒關係,想往上爬沒關係,甚至跟別的女人爭風吃醋也沒關係,但是,假裝嬌憨借機對他動手動腳關係就大了!

世人皆知他五阿哥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待人接物都分外知禮,但世人不知的是,他五阿哥不喜歡別人隨便碰他,哪怕是衣服佩飾。以前是因為他愛幹淨,現在則是——他嫌人手上不幹淨,細菌多啊!

倒黴催的晴蘭就這麼被五阿哥拍死在側福晉的選擇中了,可憐她還不知道呢!這會子隻是哀聲懇求外加撒嬌地向永琪展示自己的楚楚可憐。

永琪沒看她,假如他真看了絕對會笑的更真心。因為現在的晴蘭那梳的油光水滑的發髻早已散了,幾縷發絲粘在她布滿淚痕的慘白臉上,更顯狼狽。旗頭也歪了,手裏的織錦繡花帕子也不知的丟到哪裏去了,額頭上還貼著一小片殘破的荷葉,正是永琪之前的傑作!

唉,可憐倒是有,楚楚就壓根不見!

晴蘭隻覺得一顆心跳到了喉嚨口,先還帶著些假意嬌聲呼喚著,到了後來已經變成了真正的驚恐,那聲音破碎的就像永琪拿竹篙破開的荷葉。

一向溫潤如玉的永琪為什麼不理她了?晴蘭被顛的七葷八素之際竟然還能分神思索此事。直到她看見了那個小船上的女子,確切的說,是那個臉色同樣蒼白,有些腳軟模樣的嬌俏女子,她才恍惚明白,原來,她的敵人不僅僅是西林覺羅琴心!

“這是怎麼了?”永琪聲音平平,但那雙眼睛卻緊盯著船上的梅落。

“啊?哈哈……”琪琪格不好意思地幹笑:“那個,被蛇嚇著了。”

永琪眨眼,眸底滾動的不知是什麼情緒。看著那個委頓的小女子,翹了翹嘴角,似乎想笑,卻在轉念間又黯淡了下去。伸出手去,對琪琪格道:“把繩子給我。”

琪琪格也沒客氣,直接將係船的繩子扔了過來,永琪接住,順手綁在了自己的船上。

“這荷葉密,湖水陰氣比較重,這涼氣散上來對人卻是不怎麼好,最好不要再下來了。”永琪三兩下綁好繩子,看著對麵船上的人說。

“知道了。”琪琪格沒有答話,梅落卻低著聲音,老老實實地答應著,罕見的一副小女兒樣,落在熟悉她的兩個人眼裏隻覺得很是稀罕。

永琪不自覺地就揚起了眉頭,嘴角泛著真正的笑容,被一直緊盯著他的晴蘭看的真真切切。

酸氣泛起,直撞向晴蘭的心口,壓的她沉甸甸的隻覺累得很,隻想著要大喊大叫來發泄一番才好。

“還真是嬌氣的很。咱們大清祖宗是馬背上得的天下,這八旗子弟誰不是弓馬嫻熟?就連女子也是馬背上的英雄!一條區區小蛇也能嚇成這樣,以後還怎麼幫扶夫君做事?哦,我忘了請教,這位姐姐貴姓,是誰家的嬌小姐啊?”

晴蘭沒見過梅落,更不知道宮裏還有她這一號人物,是以隻當她是誰家的姑娘,目的跟自己一樣。

永琪微微皺了眉,輕聲斥責道:“晴蘭,不要胡說。這是梅……”

他還未說完,晴蘭已是搶了他的話:“是梅家的姑娘?咦?沒聽說過京城裏有姓梅的大戶人家啊?姐姐難道是小家碧玉?”拿手掩嘴咯咯嬌笑道:“我說呢,怎麼還有怕蛇的八旗女子,原來是這樣,如此也就難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