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王朝皇陵,呼嘯的朔風如同刀子般凜冽刺骨,天寒地凍,滴水成冰,黑壓壓地雲層壓向大地,空氣沉悶地讓人窒息。
少年邢徒林川穿著破爛的單衣,嘴唇凍得發紫,背著幾十斤的巨石朝著山頂艱難地跋涉,赤腳在積雪裏留下深深的腳印。
突然林川感到臉上一陣冰涼,他抬起頭,灰暗的天空中晶瑩剔透的雪花緩緩著落了下來。
“真晦氣……”林川小聲地咒罵著,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個星期,然而大雪也足足下了半個月,如果再這樣下去,遲早要被凍死。
林川的心情極度的糟糕,三個星期之前自己還是共和國的特種兵王,沒有想到一覺醒來卻附身到這個和自己同名的邢徒少年身上,成為遠東王朝的一名在生死線掙紮的奴隸。
三個星期以來,林川無時無刻不在想逃脫這個糟糕的地方,但是遠東皇陵戒備森嚴,而自己的身體太過於虛弱,最終不得不養精蓄銳,等待機會。
“啪!”突然一條血色長鞭朝著林川抽來,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臂膀頓時出現一道長長的血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一名凶神惡煞的守備士兵正狠狠地瞪著林川,提著血色長鞭,大聲嗬斥:“卑賤的邢徒奴隸,你想偷懶嗎!”
林川心中的怒火如同沸騰的岩漿一般滾滾升騰,即將到了爆發的邊緣。
林川已經受夠了,身為共和國軍人,現在變成一名豬狗不如的邢徒,每日修建皇陵工作十多個小時,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還要受到守備士兵隨意的毆打欺辱!
他狠狠地回瞪著守備士兵,眼底閃過一抹淩厲的殺機,手臂青筋暴起,一股狂暴的氣息朝著守備士兵籠罩而去。
“你……你看什麼看!”守備士兵被林川淩厲的目光看得心底發怵,背脊發寒,忍不住後退,不過一向作威作福的他依然嗬斥出聲。
“怎麼回事?”附近的幾名駐軍士兵感受到這裏的不同尋常,手按刀柄,走了過來。
看到幾名全副武裝的駐軍士兵凶戾的目光,林川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火氣,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現在自己勢單力薄,身子虛弱,和這些駐軍士兵廝殺無疑與以卵擊石。
林川選擇了暫時了隱忍,冷哼一聲,背起地上的石頭,繼續前行。
平日裏凶狠的駐軍士兵看到林川離去的背影,發現自己軍服被冷汗濕透,剛剛那一瞬間的殺機讓他心有餘悸,眼珠轉動,最終還是擋住了準備追上去的同僚。
皇陵邢徒數十萬,都是遠東王朝各個行省押解而來的亡命之徒,駐軍士兵雖然凶狠,但是如果真的逼急了這些邢徒,惹得他們發起狠來,駐軍士兵也討不了好。
大雪緩緩落下,大地一片雪白,但是邢徒們並沒有因為天寒而能夠得到休息的機會。
從天空俯瞰,偌大的皇陵一片忙碌,邢徒們在駐軍士兵的監視下,將那些從雲山山脈之中砍伐的巨大原木,從數千裏外開鑿的數百斤的巨石搬運到山頂。
遠東王朝五十六行省,地域廣闊無邊,傳承三百年的王朝皇帝死後的陵寢自然也是修建的格外恢宏磅礴,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邢徒們的血淚之上。
…………
“開飯了,開飯了!”直到夜幕降臨,林川他們這一隊邢徒才輪到吃飯。
邢徒們都是各個行省的罪犯奴隸,夥食自然也是好不到哪裏去,每人每頓飯就是兩塊黑麵饅頭,要不是修建皇陵需要他們出力氣,說不定黑麵饅頭都沒有。
一大框的黑麵饅頭剛剛送過來就被如狼似虎的邢徒們哄搶一空,林川憑借著自己的聰明,也撿漏拿到一塊。
望著手中黑乎乎的黑麵饅頭,林川無奈地搖搖頭,自己的身子還是太弱了,僅靠這數量稀少的黑麵饅頭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複體力,逃出這囚籠,看來得想一些辦法……
雖然黑麵饅頭毫無營養,又粗又糙,隻能讓自己不餓死,但是對於已經又累又餓的林川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食物了。
正當林川準備將這粗糙的黑麵饅頭吃下時,突然一隻蒲扇大手突兀地出現,從林川手中將僅有的食物奪了過去。
林川抬眼望去,本該屬於自己的黑麵饅頭已經被一個濃眉大眼的壯漢塞進了嘴裏,林川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由於擔心邢徒暴亂,王朝給邢徒們提供的食物僅僅能夠維持身體運轉,為了吃飽飯,弱肉強食的規則在這裏演繹的淋漓盡致,以強淩弱在這裏已經是家常便飯。
林川穿越的這具少年身體虛弱,但是林川靠著自己的聰明每天都能夠搶到食物,不至於餓死,但是沒有想到,今日到嘴的食物被搶走,欺負自己太弱?
林川已經餓了一天,現在已經餓得頭發昏,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裏,如果不補充食物,林川很懷疑自己能不能活到第二天天亮。
壯漢狼吞虎咽地吞下了那塊本該屬於林川的食物,雖然林川的目光讓他很不爽,但是對於弱者,他根本不屑一顧,在他眼裏,這個弱小的小子根本活不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