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虎穴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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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李子川如何挨批，縣大隊在和李子川比武後，胡群一連參加了幾次軍分區會議，並接受了新任務。回到駐地胡群就把漢龍喊來：“漢龍啊，有一項重要任務需要你去完成。”“政委，有任務你就吩咐吧。”胡群不緊不慢地說：“上級指示我們派人到天津城的西南角和海
光寺一帶偵察，把敵人的兵力部署和活動規律都摸清楚，上級有重大部署。”漢龍化裝成商人，帶著重要使命來到天津，按照胡群政委的要求，把西南角和海光寺一帶的敵軍部署情況和地形資料都摸到手後，趕緊返回。當走到小西關附近時，一眼瞟見一支巡邏的鬼子兵，邁著整齊的步伐，順牆子河直向南走，然後又順大堤向東拐彎奔向李七莊方向。漢龍回到駐地向胡群政委做了詳細彙報。彙報後，胡群一拍大腿站起來說：“好！ 咱們就吃掉敵人這一股巡邏隊，給小鬼子點顏色看看。”晚飯後，胡群和漢龍一直商量到深夜，決定由漢龍和劉耀勳倆人再去探個仔細。第二天，天剛亮，漢龍和劉耀勳就出發了。劉耀勳從小就跟隨父親拉小車去天津賣青菜，道路比較熟悉，地形地物也比較清楚。倆人先到鬼子的紀莊子據點周圍去偵察。了解到鬼子在這裏駐紮一個日本中隊，作為天津外圍的防護部隊，配備的武器較好，戰鬥力也強。裏邊還有個軍犬訓練班。後來鬼子前方戰爭節節失利，就把這支戰鬥力較強的鬼子開到前線援從日本國內挑來的新兵補充進來。後來，又從這部分新兵中調走一部分，隻剩下不足三十個人。這支隊伍的任務是：防護天津外圍和監管大堤以內日本人開發的稻田。行動規律是：每天早晨出發，順著大堤居高臨下巡查一遍，走到王頂堤偽鎮公所吃頓午飯，休息一會兒，下午四點鍾順原路返回據點。漢龍和劉耀勳摸清情況後，又到李七莊、趙金莊偵察詢問。把敵人的活動規律，武器彈藥，人數等摸得一清二楚，然後又查看好適應打擊敵人的有利地形。在返回的路上，漢龍站住不走了，劉耀勳扭頭說：“漢龍，情況都弄清了，咱們快走吧！”“不行，咱們兩個人可以隨便在這裏出出進進，帶著隊伍就不能這麼隨便了。”劉耀勳問：“那怎麼辦？”“耀勳，你多次到過天津，這裏的地理情況你肯定比我熟悉，你要想想辦法，咱們大白天要把隊伍帶進來，想辦法躲開李子川、於台、辛院、付村和侯台等外圍的敵人，打完這個伏擊戰，還要把隊伍帶出去，怎麼樣？”漢龍像下命令一樣一口氣把話說完。劉耀勳登上高坡向四周環視了一下說：“沒問題！咱們鑽青紗帳！ ”“你就先帶我鑽一趟！”“好，咱們走吧！”劉耀勳看準了方向，倆人一前一後鑽進青紗帳。他們回到目的地後，向胡群彙報了偵察的情況。胡群說：”好，這個仗由漢龍負責，劉耀勳協助，帶多少人隨你們挑，剩下的隨我打接應。”漢龍接受任務後，反複思索任務的艱巨性。這次是帶領人馬深入敵人裏邊去打。打完了還得從突破口鑽出來。就像孫悟空鑽進鐵扇公主肚子裏去戰鬥一樣，弄不好自己就要被敵人咬個筋斷骨頭折。這個戰鬥不比往常，人多目標大，大白天在敵人的眼皮底下不好往裏鑽，因為要穿越敵人兩道封鎖線，萬一有人不慎弄出響動，敵人就會發現，遭受損失不算，整個計劃就全完了。帶的人少了，這麼硬的仗，一旦打起來，也不能幹淨利索地全殲敵人。時間一拖長，敵人就會從四麵八方支援上來，自己就要陷入重圍。四五十個人的隊伍確實通不過去。想了個一比一多點兒的計劃，交給胡群，胡群立即同意，並掏出那塊懷表遞給漢龍：“把懷表帶上，有用的，記住，別丟了，完成任務立即還給我。”漢龍非常感激地接過了懷表。緊接著漢龍挑選了二十個精壯隊員，每個人都帶一支四環馬槍和四個金瓜手榴彈，從隊裏挑了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大家飽餐一頓，然後三個人結成一個戰鬥小組，統一了聯絡信號，兵分五路向敵後插入。為了躲開敵人的耳目，從寬河出發直奔大南河村西鑽進青紗帳，往南走大約五華裏，來了個九十度大轉彎向東走下去，到程村南窪稍微停了一會兒，又避開村莊和大道，趁中午敵人飯後休息的當口，從武台、辛院兩個敵堡相隔不到五百米的中間地帶通過，直奔四號房。各小組都按指定的時間陸續進入伏擊鬼子的陣地。漢龍帶著機槍射手和劉耀勳仨人隱蔽在一個被敵人拆毀的三間破房框子裏，機槍口對準正北方向。隊員們都潛伏在大堤下邊的草叢裏，每個人都自己做好簡單的偽裝，屏住呼吸，靜候聽令。漢龍先逐個檢查了自己的伏擊隊伍，他一個人走上大堤右側看看周圍的情況，農田裏有農民耕地，大道上有行人來往走路，敵人炮樓上邊的崗哨抽著煙來回遊動……這說明他們的行動一點兒也沒暴露。他又回到指揮地點隱蔽起來，靜靜地觀察敵人的活動。太陽已偏向西南，漢龍抬手看看表，小針已指向下午四點，低頭看看身旁的機槍射手和劉耀勳，再抬頭看時忽然左手一拍大腿：“啊！他媽的，出來了！”“還有多遠？”“在哪兒？”機槍射手和劉耀勳急著問。“大概還有四華裏。”“我怎麼看不見？”“敵人穿的草綠色狗皮與青草差不多”劉耀勳又問：“多少人？”“看不準，他們是一字行。”然後扭頭對劉耀勳說：“通知大家，做好戰鬥準備！”“好！”劉耀勳高興地去傳達漢龍的命令，他為漢龍能帶隊伍能發命令而感到高興。隊員們接到命令把子彈推上槍膛，把手榴彈的導火線拉出，屏住呼吸，準備著一場廝殺。漢龍壓低聲音，拉著長腔喊：“正前……方，五百米，共十……八個鬼子兵，前邊領頭的扛著一挺歪把子輕機槍，走在隊伍左旁的小軍官身背一支王八盒子，後邊一個人牽著一條軍犬。”隊員們紛紛順著漢龍指的方向觀看，有的拍拍大腿，有的捋捋胳膊。漢龍又拉著長音說：“正……前……方，三百米，一百米！”這時敵人都進入隊員的眼簾，機槍射手在正麵看得更清楚，覺著敵人已完全進入機槍的有效射程，信手把槍托頂在肩膀上，漢龍往下一蹲，卡住他的脖子，把聲音壓得極低嚴厲地說：“不能慌，沒有命令誰也不準動。”機槍射手也知道，距離越近，機槍的命中率就越高，況且敵人走成一字行，最好用子彈串糖堆，一顆子彈能串七八個敵人。隊員們都靜聽漢龍的命令。“五十米，三十米！”聲音越喊越低，可是隊員們卻聽得更清晰。等喊到“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這最後一聲怕是敵人已經聽見了，就見漢龍的盒子槍朝天一舉隨著一聲“打———！”突———突———突———機槍開叫，眼看著第一顆子彈就射中三個敵人，一梭子彈剛打完，敵人死的死，傷的傷，橫倒豎臥地都趴在了大堤上邊。埋伏在大堤兩旁的隊員，聽到命令和機槍響，先把手榴彈拋向敵群，把敵人炸得血肉模糊，隨著喊出衝殺聲，像猛虎下山一樣朝敵人撲殺過去。漢龍見大堤上出現自己隊員，命令機槍停止射擊。漢龍探起身向遠方一看，敵人牽的軍犬正在水裏掙紮著，剛浮過對岸，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撒腿向敵人據點方向跑去，漢龍讓機槍射手點發一槍，軍犬叫了一聲一個跟鬥倒下了。漢龍跳起來喊：“打掃戰場！”隊員們檢查被打倒的鬼子兵，見還有帶氣呻吟的就再補上一顆子彈。這次戰鬥共繳獲輕機槍一挺，安度士手槍一支，步槍十六支，手榴彈二十四枚，頭盔十八個。因敵人沒來得及還擊，隊員無一人傷亡。漢龍站在大堤上看了看表，從打響到結束，總共十分鍾。轉身朝隊員們做了個撤的手勢，隊員們趕緊鑽進青紗帳，繞過陳台子、青凝侯兩個村莊，奔團泊窪而去。